穀稚
當然,這個條例初初開始實施,必然不會儘善儘美,或者,會引起一些爭議。
這便是我們舉行這個群眾朝會的初衷,這個土地條例最後是否要繼續實行,這個決定權,在在座各位的手上!”
時顏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音量一下子大了不少,每一個字都特意咬重了。
原本還在糾結那個土地條例是她提出來的人都立刻被她拉回了注意力,聽到恒都督和都督夫人確實要把是否繼續實施這個土地條例的決定權交給他們後,在場的人都不禁麵麵相覷,那種難以置信如在夢中的感覺又回來了!
這件事,可比都督夫人插手政事,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啊!
時顏看到他們的反應,嘴角微微一揚。
要轉移群眾對某件事的注意力最好的方法,便是提出一件更有爆炸性的消息。
她趁機淡淡道“首先,我會讓薛刺史對這段時間這個土地條例的實行情況做一個總結,其次,大家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當場提出,等大家的問題都被解決了,我們才會開始不記名投票。
在正式開始群眾朝會之前,我希望大家都清楚一點。
你們都是被挑選出來的、代表著你們身邊所有百姓的人,你們的決定,將直接影響到你們自己和身邊人的生活。
雖然你們不是朝廷的官員,但此時此刻,你們身上,都肩負著無數人對你們的期盼,我希望你們能公平、公正、不夾帶任何私欲地,單純去看待這個土地條例是否應該繼續實行這個問題。”
時顏說著,掃了一眼底下眾人,見不少人臉上都出現了動容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揚,道“你們才是西南道真正的主人,沒有人比你們更希望西南道變得更好。
我和都督,都相信你們的決定。“
現場,一下子沉寂了好一會兒。
最終,一個長得憨厚老實、坐在左邊第三排的漢子忍不住滿臉激動地站了起來,他似乎連如何正確行禮都不知曉,隻胡亂地朝時顏握了握拳,道“謝夫人對我們的信任!
我……草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草民還能有資格參與這些大人物才能做的事情。
草民來自柳州,先前的柳州刺史時常無緣無故提高我們要交的賦稅,還……還動不動因為一些小事把人抓去服勞役。
草民的大兒子先前不過是因為擋了貴人的車架,就被抓去了袞州服勞役,前幾天他回來了,卻是少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
那漢子說到傷心處,一雙眼睛忍不住紅了,“那時候草民才知道,草民的大兒子在袞州哪裡是服勞役!他被李愷誌那畜生抓去當那些南越莽子練武的沙包了!
草民那時候,便是滿心苦恨,也不知道該與誰說,便是草民跑到望京去,隻怕望京的那個皇帝也不會把草民放在眼中!
草民卻是萬萬沒想到,都督和夫人不但會主動聽取咱們老百姓的想法,還說,咱們老百姓有權力決定自己的生活……”
他到後來,已是激動得完全說不下去。
旁邊好幾個人見到他的模樣,也忍不住站了起來,朝時顏行禮,難掩激動地道“草民無法描述心中的感激和激動之情,唯有……謝夫人信任!”
仿佛產生了連鎖反應一般,其他人見狀,也紛紛站了起來,朝時顏行禮,“謝夫人信任!”
一時間,他們的聲音仿佛衝破天際,在這寬敞的廳堂中,久久無法散去。
一旁的琬靈公主,卻是一臉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