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蠱
恒景眼眸灼熱地看了她一會兒,終是輕笑一聲,沒再試圖把她抓回來,隻是把她的一隻手拉了過來,放在手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道“說起來,這事估摸跟劉將軍也有關係。”
時顏一怔,不禁有些困惑地看著他。
恒景淡聲道“我也是方才聽了林閣主的話,才察覺到他跟那件事有關係。
我先前跟你說過,我離開望京的時候,因為韓家暗窯和大興四起的叛亂,韓圻年已是內外交困。
前一段時間,他在西南道用大興平民培養南越士兵這件事,也傳了出去,更是激起民憤。
雖然大興朝廷一再辟謠,但一個人的品行一旦開始崩塌,又豈是那麼容易恢複的。
何況,他培養南越士兵這件事人證物證具有,他想賴也賴不掉,大興的形勢也因此越發嚴峻。”
時顏不禁定定地看著恒景。
這些事情,她自是知道的。
她選擇先把西南道經營起來,不代表她不急著找韓圻年算賬。
她隻是想用一種更穩妥、大興百姓受到的影響最小的方式,報自己身上的雪恨。
因此,她一直密切關注著外頭的情勢,隻是這幾天,她專注於群眾朝會的事情,才一時忽略了外頭的情形。
隻是,恒景要跟她說的事情明顯不是這些,定然是她沒有關注外頭情形的這幾天裡,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恒景這時候,嘴角微微一牽,不帶什麼溫度道“這段日子,我一直派人留意著大興各地的叛亂,逐漸察覺出了異樣,那些叛亂背後,或多或少都有齊王和青耳族的影子。”
時顏眼眸微睜。
她不由得想起了惠州原刺史朱仁智身旁那個青耳族侍衛!
青耳族趁亂插手大興內政是很明顯的,但恒景這樣的說法,似乎把齊王和青耳族聯係在了一起……
她福至心靈,不由得倒吸一口氣,道“莫非,齊王和青耳族聯手了?”
青耳族可是大興幾百年來的宿敵!齊王怎麼敢!
然而,青耳族先前被恒景大肆打壓了一番,元氣大傷,齊王這些年也一直被韓圻年打壓,手上勢力有限。
這兩條喪家犬會惺惺相惜,走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很離奇的事情。
恒景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真實了些許,輕笑一聲道“我的夫人果然聰慧。
齊王有很大的可能性和青耳族聯手了。
這段時間,大興各地的叛亂,十有八九是他們搞出來的。
一開始,誰也沒想到那些叛亂背後都是同一個主使,連我也沒想到。
直到,各地的叛軍攻城掠池,逐漸彙聚到一起,韓圻年和如今的大興朝廷才察覺到大事不妙。”
恒景頓了頓,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外頭最驚心動魄的風雲變幻,“可是,一切已經晚了。
大興朝廷的兵力已是分散到了各地,而逐漸彙聚起來的叛軍卻勢如破竹,一路往望京而去。
我今天早上接到消息,叛軍已是占領了大興的隴內道和河東道。
而河東道,就在望京所在的關內道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