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衛家的勢力不及韓圻年,一直被韓圻年死死壓製著,為了不讓韓圻年找到理由繼續削弱衛家的勢力,衛家表麵上向來是對她不冷不熱的。
當時,整個衛家,敢大大咧咧地跑到她麵前,大言不慚地喚她“表侄女”的,也就這個小鬼頭了。
說起來,按照輩分,時顏還應該叫他一聲“表叔”……
看了看這小鬼臉上殘留的一絲稚氣,時顏如多年前那般默默望了望天,心裡十分慶幸她和衛家是那般尷尬的處境,不用去直麵那些亂七八糟的輩分關係。
而此時,衛六郎自然是不知道麵前這個女子就是他表侄女,隻冷冷地盯著韓二郎。
韓修旭被他這胡亂給他扣罪名的嘴臉氣笑了,“衛六郎,你但凡眼睛沒有問題,都說不出我這是在私下裡與都督夫人見麵罷!
我能做出什麼背叛大興的事情?如你所說,都督夫人如今可是我們大興的反賊,我不過是偶然發現她潛進了青州,這才設了個局想把她抓回去!
倒是衛六郎,你是當真偶然見到了我一大早出城門,才追上來的嗎?”
這話直接就是在說,衛六郎是故意跟蹤他們來到這裡的了。
時顏臉色不變,淡淡地看向衛六郎和林也。
雖然以她如今的立場,跟衛家應該算是對立,但麵對著這個從小“表侄女”“表侄女”地叫她的小鬼頭,她潛意識裡就無法緊張起來。
何況,林也和衛家的人在一起,她直覺,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衛六郎自然有眼睛,也有腦子,一看就知道韓修旭是在圍堵麵前這對男女。
但所謂先發製人嘛,不先給他扣個罪名,自己怎麼好光明正大地插入這件事呢。
“是嗎?”衛六郎揚了揚嘴角,舉起他右手拿著的那卷明黃色卷宗,冷聲道“若是誤會了韓二郎,我跟韓二郎道歉。
隻是,誰叫我最近奉聖上之命追查的那起青州刺史貪汙案,從多個源頭來看,都與你們韓家手下的人有關呢?
我又突然見到韓二郎出現在青州,還這般鬼鬼祟祟,下意識覺得韓二郎在做什麼壞事,也很正常罷?”
他奶奶的正常!
韓修旭不禁暗暗咬牙,眼神仿佛能殺人一般地瞪著麵前的小鬼頭。
這家夥特意拿出聖旨,這是在用聖旨壓他呢!
若是以往,這屁用沒有的聖旨,他壓根不會放在眼中。
然而,如今這份聖旨背後,暗指的是太皇太後和衛家的勢力,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憋了好一會兒,韓修旭終是沉著一張臉道“原來如此,卻是我讓衛六郎誤會了。”
看到韓修旭這憋屈的模樣,時顏眸色微閃。
她雖然先前就知道韓圻年如今在大興朝堂上被太皇太後和衛家一派壓製著,但看如今這情形,這壓製還不是一般的嚴重啊。
衛六郎似乎這才滿意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一臉寬容的模樣道“韓二郎知曉便好。
雖然我不知道都督夫人怎會出現在這裡,但都督夫人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人,隻由韓二郎一個人押送上京,我是不怎麼放心。
剛好,青州刺史貪汙案我已是查得差不多了,我便和韓二郎一起,帶都督夫人回京複命罷。”
韓修旭“……”
他奶奶的知曉就好。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還敢在他麵前拿喬!
你才知曉就好!你全家都知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