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哀家和恒都督已是達成了協議,等事情了結後,哀家和恒都督會以西南道、河東道以及河北道為界,中間隔著淮河,雙方簽下百年合約,休養生息,互不關涉。”
太皇太後話音落下,魯國公依然神情平靜,顯然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衛律卻是一臉震驚,猛地看向太皇太後,又看向自己父親。
這件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太後娘娘和父親竟然要分裂大興,而且,還是由他們主動提出來的!
雖然這一點也在時顏預料之中,她還是想聽聽太皇太後這樣做的用意。
畢竟,沒有一個當權者會願意主動分裂自己的國家。
時顏看著太皇太後,道“太後娘娘的做法,有些出乎妾身的意料。”
太皇太後也看著她,好一會兒,輕輕笑了,微微搖頭,笑容有些苦澀,“哀家今天就與夫人說說心裡話罷,若是可以,哀家怎麼會願意看著大興分裂成兩個國家。
哀家雖不姓李,但到底嫁進了李家,興宗帝在生時,與哀家情投意合,舉案齊眉,從沒做過對不起哀家的事,哀家後來扶持哀家唯一的兒子繼位,一直到現在,扶持如今的陛下。
這幾十年來,哀家也是真心實意把自己當做了皇家的人,想替李家,守著這一片江山。
然而,守著江山何其容易,周圍對它虎視眈眈的豺狼虎豹太多,這些,夫人也很了解,哀家便不一一細說了。
哀家和衛家如今看似拿回了一些權勢,但哀家和衛家已是被打壓了十幾年,這一點點時間,遠不夠我們恢複到鼎盛之時,要想打倒韓圻年,基本是不可能。
而且,即便是打倒韓圻年之後呢?陛下如今的聖體,夫人也看到了,就算韓圻年倒下了,大興朝堂也會迎來一次大動蕩。”
有些話,她不好明說,但她知道,麵前的女子怎麼會不清楚。
如今她和衛家最尷尬的點在於,無法確定下一個繼承皇位的人。
民間已是有傳聞,說她和衛家打算謀朝篡位,把大興的國姓改成衛。
雖然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但若他們一直定不下下一個皇位繼承人,這樣的質疑隻會如潮水般不停增長,最終,引起朝野上下對他們的不滿。
事實上,現在朝廷上一些臣子已是開始質疑他們,他們如今拉攏的勢力,一部分是保皇派,那些保皇派之所以支持他們,衝著的可不是她和衛家,而是她們身後的皇家。
可以說,他們如今看似拿回了一些過去的權勢,但那些權勢如此岌岌可危,隨時會倒塌。
在她和衛家本身還站得不夠穩的時候,她又有什麼能耐說要保下整個大興?又有什麼能耐堅決與恒景為敵?
她是深思熟慮之下,才做下了這個決定,這也是如今最穩妥、也是唯一可以保住李家江山的法子。
也是唯一可以保住他們衛家的法子。
時顏聽完後,靜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妾身明白了。”
江山雖美,隻是,也過於沉重。
沒有一定的能力,又哪裡承載得起這樣的江山。
“如今大部分情況,妾身都明白了,”時顏抬眸,神色平靜道“可是,妾身明白了,不代表妾身願意全盤接受這個計劃。
妾身有個提議,還望太後娘娘和魯國公聽聽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