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大步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美人側臥,紅葉飄落的場景,連忙撇開眼睛,臉有些紅。
都督若是知曉他看到了這一幕,隻怕想殺他的心會更強烈了。
夫人也是的,他說過無數遍,讓夫人在他們這些屬下麵前至少端莊一些,夫人都仿佛沒聽到似的,依然我行我素。
以前怎麼沒發現,夫人是這般任性的性子……
也不對,夫人一向都挺任性的,但他以前以為,夫人好歹是望京的貴女,行為處事會端莊一些。
陳應還沒說話,時顏便已是察覺到了他的存在,頭也沒抬淡淡道“可是又有什麼發生了?”
陳應連忙甩開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抱拳行了個禮道“是,夫人,方才,我們埋伏在韓家附近的探子傳來消息,韓圻年已是知道了他那兩個嫡子出意外的消息,據說,韓夫人當場便暈死了過去,此時府裡一片混亂。”
時顏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書本,單手托腮道“如此,那我與你的賭約,也便正式開始了。”
陳應心頭一緊,好一會兒,才緩緩舒出了一口氣,沉著一張臉道“屬下應下的事情,便不會反悔。”
時顏不禁有些好笑,這家夥什麼都好,就是總是一板一眼的,看著有些無趣。
她看著他,道“都督今天的信可是到了?”
從西南道飛鴿傳書來望京,一般需要兩天。
自從時顏到了望京後,恒景每兩天一封的信就沒停過,而今天,剛好是收到上一封信後的第二天。
而自從那回時顏十分嚴肅地警告過恒景不許謊報軍情,要好好照顧自己,否則等她回去看她怎麼找他算賬後,這男人後來寄過來的每封信,都詳細寫了他今天吃了什麼,睡了幾個時辰,偶爾會寫一下自己做了什麼,乖得不行,時顏卻從中看出了淡淡的心虛。
時顏結合宗向南寄過來的信,知道這男人確實沒再騙她了,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後來,她給他寄的信,也會細細地寫上自己今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睡了幾個時辰。
而且,信的結尾總會加上一句——“念君第……天。”
上一回,她寄過去的信,已是寫到念君第十六天了。
明明寫的是再簡單不過的內容,時顏和恒景卻都仿佛樂在其中一般,恒景每回寄過來的信,時顏都要細細地看上幾遍,再仔細地疊起來收好。
這每兩天會寄過來一回的信,幾乎已是成了時顏在望京的精神寄托。
陳應聞言,點了點頭,拿出一個大拇指大小的竹筒道“這是今天早上寄過來的信。”
時顏立刻坐直身子,接過來取出裡麵卷起來的紙,展開快速看了一遍。
恒景今天這封信,除了日常的彙報,還說,他今天夢到她了,信的最末尾,他道“秋夜寒涼,汝不在身旁,吾輾轉難眠,夢中有汝,醒來卻空虛。”
時顏忍不住嘴角微揚,又把最後一句話看了幾遍,臉頰終是有些熱。
這句話,真是處處透著幾分獨守空房的怨念呐。
明明應該是她更怕冷才是。
她一個人躺在房間的床上時,也很想念他那仿佛自帶小暖爐的懷抱啊……
陳應看著時顏臉上那甜得刺眼的笑容,差點又要忍不住勸她不要實行那個計劃了。
隻是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暗暗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突然大步走了進來,抱拳道“夫人,衛六郎來了,說有事要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