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她到底做了什麼!
衛思瑩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裝出一副訝異又不解的模樣,道“夫人為何突然要去那座山裡?”
時顏突然停下腳步,靜默了片刻,才暗歎一口氣,把她家裡的情況和留侯給她寫的那封信跟衛思瑩簡單說了一遍。
衛思瑩先前已是聽過關於這都督夫人和她的娘家留侯府的市井傳聞,留侯前兩天給她寫了封信這件事,府裡的下人也在暗暗地傳,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原來,阿南是利用了這都督夫人娘家那些破事,把她引誘去那座山裡的!
這件事肯定是阿南做的,望京各家族間的關係錯綜複雜,隻怕阿南是用了什麼法子聯係上了留侯府的人,拜托他們配合她做這件事。
而留侯府的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也答應了。
衛思瑩有些艱難地壓下心底的興奮之情,沉著一張臉道“原來是這樣,聽夫人這麼說,夫人母親的事,定是讓夫人困擾了很多年。”
時顏咬了咬下唇,眼睫微顫,“我之前……一直憎恨我阿娘,以我阿娘為恥,也很羨慕彆人都能有一個好阿娘。
收到這封信後,我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我雖然恨我阿爹先前對我的冷落和不公,不想見他,但唯獨這件事,我很想知曉真相。”
衛思瑩連忙點了點頭道“夫人的心情我很明白,放心罷,我一會兒就派人回去和阿娘說,夫人肚子有些不舒服,上茅房的時間可能要久一些。
我阿娘定然會派人來茅房看看情況,我會讓我一個侍婢躲在裡麵裝成夫人回話。
可是,就算是這樣,我肯定也撐不了太長時間,頂多……頂多兩炷香時間,如果兩炷香時間過去後,夫人還回不來,事情可能就會暴露了。”
時顏揚了揚嘴角,一臉感激地道“兩炷香時間可能有點緊,但放心,若事情暴露了,我會與其他人說清楚,這件事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你隻是應我所托幫我的,絕不會讓他們怪責到你身上。”
衛思瑩此時心裡已是有些心花怒放,暗暗輕蔑地看了麵前的女人一眼,裝出一副擔憂的模樣道“隻是,大相國寺後麵那座山幾乎不會有人過去,連我也從沒有去過那個地方,夫人一個人過去,會不會……”
“放心,”時顏仿佛知道她想說什麼,看了不遠處那四個侍衛一眼,笑笑道“我今天帶出來的都是我的心腹,他們會保護我,你不用擔心。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
衛思瑩這才點了點頭,似乎鬆了一口氣,道“好,夫人一定要小心。”
若是有外人在場,可能還會以為,她們是一對感情多麼好的姐妹。
時顏又朝她笑笑,便往那四個侍衛走去,沒一會兒,那五個人就不見了蹤影。
衛思瑩臉上的擔憂頓時慢慢消息,變得一臉冷漠藐視。
這女人,簡直蠢得可以。
她的兩個侍婢嚇得心跳都要停了,其中一個侍婢大著膽子道“娘子,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若都督夫人出了什麼事,阿郎和夫人怪罪下來……”
衛思瑩冷冷地一笑,道“關我什麼事,你們剛剛都聽到了,是那女人求著我幫她的。”
便是出了什麼事,又與她何關?
說完,她轉過身,淡聲道“走罷,我可不是不講信用的人,答應了彆人的事情,我還是會做好的。”
另一邊,時顏帶著四個侍衛沿著僻靜無人的小路,快速地走到了大相國寺後麵那座山的入口處。
那裡,已是站了一個身穿灰色袍服的中年男子。
時顏對他沒有印象,但他顯然認識時顏,見到她,立刻迎了上來,笑眯眯地道“大娘子,您終於願意見阿郎了,自從大娘子和留侯府決裂後,阿郎時常懊悔不已,暗恨自己以前沒有多多關心大娘子。
特彆是六娘子突然行蹤不明後,阿郎更是……
大娘子,阿郎是很關心你,也很看重你這個女兒的,父女間哪有隔夜仇,您這回願意來見阿郎,阿郎彆提多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