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今天追到夫人了嗎!
雖然定北侯是他們的人這件事是他們的至高軍事機密,但定北侯早上偷襲齊王青耳族聯軍這件事卻不是。
不過小半天功夫,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軍隊。
一眾兵士們不禁竊竊私語。
“定北侯這一著真是出人意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咱們都督如今帶著大軍往望京去了,韓圻年慌得不行,隻怕都沒精力關注前線戰場的事了。
而定北侯聽命於韓圻年,沒有他的命令,理應不會有任何行動。
齊王和青耳族那些人定然也是這樣想的!
定北侯今天早上的偷襲,定然把他們打懵了。
哎,你說,定北侯這次偷襲是韓圻年下的命令嗎?韓圻年還能有那個精力?”
“應該是吧?當初韓圻年謀反,定北侯可是歸順了韓圻年,他不聽韓圻年的命令,還能聽誰的?
隻是,沒想到啊,我還以為韓圻年已經是一隻被逼到絕境的狗了,沒想到他還能有那樣的謀略。
都督這回攻打望京,應該能順利吧?”
“肯定會啊!那可是咱們都督!
都督是昨天早上走的,按照路程,都督的大軍明天左右就能到達望京附近。
哼,就算那真是韓圻年下的命令,也說明不了什麼,隻是那老家夥垂死掙紮罷了,等咱們都督打到望京了,我看他逃都來不及了!”
周仰在去給時顏裝水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兵士們的這番閒聊。
把水拿回去給時顏的時候,他順口把聽回來的話說了,想了想,有些好笑地道“夫人,到時候讓彆人知曉定北侯是咱們的人,而下令讓定北侯偷襲的人不是韓圻年,而是夫人,隻怕臉色變得精彩的人遠不止齊王一個。”
隻怕整個軍隊的人,對他們夫人又得有新的看法了。
時顏接過水壺,喝了一口,微微笑著道“這正合我意。”
她此番親自上戰場,不就是為了擴大自己的名聲麼。
不提前造點勢,怎麼能製造出一個最絢麗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出場呢。
周仰微愣,然而,不待他多想什麼,時顏便緊接著道“說起來,這個時辰,我們的前軍隻怕已是和定北侯的大軍彙合了,前軍的將士,理應已是知道這件事了。”
她看著外頭逐漸染上了橘黃色的天空,心裡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這樣的黃昏時分,最能牽動一個人的愁思。
也不知道恒景那邊,如今如何了。
時顏他們來到與定北侯的大軍彙合的地方時,天色已是全黑下來了。
然而定北侯大軍駐紮的地方卻是一片燈火通明,人聲沸騰,一副熱熱鬨鬨的模樣。
時顏的馬車到達軍營的時候,定北侯、魯國公和劉津江都站在軍營外麵,等待她的到來。
他們身後,站在好幾隊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兵士,看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就能看出他們是哪一方的人。
而本來屬於他們這邊的兵士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震驚和茫然之色,似乎是對如今事態的發展有些消化不良。
他們的大軍竟然和定北侯的大軍彙合到了一起!還一副合作無間的模樣!
是定北侯背叛了韓圻年,轉而和他們合作了嗎?還是,這其中有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內情?!新
時顏正是在這有些微妙的氣氛下走下馬車的,她剛走下馬車,魯國公和劉津江就上前一步,朝她單膝下跪行禮道“屬下,見過夫人!”
定北侯連忙跟在他們身後,也單膝下跪行禮,“……在下,見過夫人!”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和魯國公一般,自稱“屬下”。
事實上,魯國公在這夫人麵前自稱“屬下”,他是十分震驚的。
他隻知道太皇太後和衛家與恒都督結盟了,但若是正常的結盟,雙方之間應是平等的關係,是絕不會在對方麵前自稱“屬下”的!
自稱“屬下”,便代表著,自己與對方之間並不是平等的關係,而是上下屬的關係!
時顏的眼神在定北侯身上掃過,也沒怎麼在意,淡淡一笑道“大家不必多禮,起來罷。如今,齊王青耳族聯軍那邊如何了?”
雖然定北侯先前是追隨太皇太後和衛家的,但不是說他追隨了太皇太後和衛家,就會無條件接受他們的一切安排。
如今,太皇太後和衛家雖然決定扶持她,但她若不能讓太皇太後和衛家背後的勢力心服口服,他們便是看在太皇太後和衛家的麵子上,不會明著反她,心裡定然也不會認可她。
這些情況,時顏早就有所預料,也有所覺悟了。
見時顏一上來就問起齊王青耳族聯軍的事情,定北侯立刻暫時壓下腦子裡的雜念,一臉肅穆道“齊王本該在半個多時辰前,便已是集結好了軍隊,但他暫時沒有任何動作。”
時顏嘴角揚起一個微冷的弧度,“那是自然的,以齊王那往好聽了說是謹慎,往難聽了說是膽小的性子來看,他絕不會輕易在天黑的情況下發兵。
當初,我傳令讓你算好時辰偷襲齊王青耳族聯軍的時候,便算到了這點。”
定北侯一愣。
他雖然是第一次見這個都督夫人,但也是知道,先前偷襲齊王青耳族聯軍那個計劃,是這個夫人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