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茵是真餓了。
可就在她接過食盒,準備把食盒裡的吃食拿出來時,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來。
不止她臉色大變,福林臉色更是慘如白灰。
“喲,妹妹,這麼晚了還用夜宵啊?”
聽著譏笑的聲音,柳元茵怨恨得瞪著為首前來的男女,“柳輕絮,你們太過分了!囚禁我就算了,居然還想餓死我!”
柳輕絮沒搭她的話,眸光掃過她手中的食盒,然後注視著她身側的福林,唇角的譏笑擴大,“福管事,不愧是在柳家做了幾十年的老人,對主子忠心不說,還親自下廚給主子做吃的,就為了親自送主子上路,你這忠心真是感天動地可歌可泣啊!”
“你……你什麼意思?”柳元茵聽出她話中的含義,冷著臉質問。
“拿下!”燕巳淵突然開口。
兩名侍衛快速上前,扭著福林胳膊將他牢牢押住。
福林大驚又不解的問道,“瑧王殿下,您這是做何?小的隻是給二小姐送吃的,難道這也犯法了?”
“江九!”
“是。”
江九快速上前,將柳元茵手中的食盒奪下。
“你們要做何?”柳元茵氣得咬牙切齒,可她除了嘴上使點狠勁兒外,根本不敢反抗。
侍衛舉著的火把將房裡房外照得格外亮堂。
江九把食盒裡的飯菜擺放在地上,拿著兩根銀針在飯菜裡攪和。
銀針在明亮的火光照耀下,很快變了色。
“這……”
柳元茵驚嚇得連退了好幾步。
但沒有人在乎她是何反應。
燕巳淵和柳輕絮的注意力都在福林身上。
福林似是不服被他們押製,目光惡狠狠瞪著他們。
“搜!”燕巳淵冷聲下令。
江九快速在福林身上摸搜起來,很快便找出一封信。
柳輕絮先接過信,快速地看完信上內容,笑道,“就這種把戲?”
她在看信的時候,燕巳淵也垂下眸光快速閱完。
柳輕絮隨即將信給江九,示意他拿給柳元茵。
柳元茵根本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做什麼,但看得出來,他們來這裡好像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福林。
接過江九遞來的信,不看則以,看完她整個人都哆嗦了。
隻見信中內容我柳元茵為助太子登上大位,不惜投毒於父,並竊取兵符交由太子。我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饒恕,遂以死謝罪。”
回過神後,她指著福林激動的質問道,“福林,你這是要做何?為何偽造我的字跡誣陷我?”
福林低著頭,一聲不吭。
見狀,柳元茵上前,啪啪的往他老臉上甩巴掌,“混賬東西,我哪裡得罪你了,你居然如此害我!”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都不信福林會害她!
可是這一切都擺在她麵前,福林送來的飯菜有毒,他身上還揣著偽造的認罪書!隻要她吃下那些有毒的飯菜,毒害親爹盜取兵符的罪名就全都蓋在了她身上!
“說,你如此做究竟是為何?誰指使你做的?”她越想越怒,發瘋一樣地扯著福林亂打亂叫。
可福林始終低著頭,任憑她下手再重都沒吭一聲。
柳輕絮冷眼旁觀著,不輕不重地道了一句,“福管事,兵符是你盜的吧?”
疑問的聲調。
但充滿了篤定。
被柳元茵怒打的福林一直沒吭聲,可聽到她這聲話卻猛地抬起頭。
他雙目突凸,老臉遍布猙獰,樣子極其嚇人。
可再嚇人,他瞳孔中閃露出來的那一抹震驚也足夠證明柳輕絮的話沒說錯。
“老奴不懂大小姐的意思!”
“嗬嗬!我們不需要你招供,所以你不用再裝傻充愣。”柳輕絮笑著與他說道,“老實說,你在柳家幾十年,確實很難讓人懷疑你的忠心。可是我爹中毒一事,除了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懷疑誰。沒辦法,誰讓我爹喝的那壺酒是你拿的呢!”
“是我幫將軍拿的酒,可你憑何斷定是我在酒中下毒?”福林猙獰地瞪著她,明顯不服她的猜測!
“憑何?就憑你對我說的那句‘將軍快不行了’!”柳輕絮耐心極好地為他解說起來,“以我爹那時的情況來看,沒人相信他是中了毒,最多是懷疑他得了什麼急症。你匆匆忙忙去找大夫,這是應該的,但你憑什麼說我爹快不行了?你可彆說你是擔心過度才那樣說的,看看這食盒裡的毒飯毒菜,再看看你偽造的認罪書,你覺得你否認還有意義嗎?”
福林齜著牙,猙獰的目光死死地瞪著她。
就在這時,餘代平帶著數名士兵急匆匆前來。
“王爺,兵符找到了!”
聞言,福林臉色忽地鐵青,一對眼珠子仿佛要從眼眶裡瞪出來。
燕巳淵接過兵符,冷冽的眸光睇著福林,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你真正的主子應該沒想到,我們不僅識破了你的忠心,還知道那對帝後是假的。”
“你們……”福林被押製的身子不由得顫了一下。下一瞬,他突然斂緊雙目,仰頭嘶吼,“啊……唔!”
隻是他吼聲剛起,江九拋出一根銀針精準的刺中他喉嚨。
他痛悶一聲,脖子一偏,沒了動靜。
柳元茵在一旁看著,聽著,驚呆了,也嚇到了。
“帶下去,嚴加拷問,我要知道他為何叛主!”柳輕絮衝江九吩咐道。
起初,她隻是懷疑福林。
其實府裡的每個人她都懷疑,但有充分作案時機的人並不多,她分析來分析去,越發覺得福林嫌疑最大。
她隻是想不明白,福林在柳家做了幾十年工,怎麼突然就背叛柳景武呢?
燕容泰到底許給了他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