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絮正要說‘好’,就聽有人上樓的腳步聲。
她走出包廂,看著巳爺沉冷的臉,她心裡有數,但嘴上還是問道,“查出什麼了嗎?”
巳爺淡淡地搖頭,隻低沉道,“我們先回府。”
……
一路上,他們神情都繃得沉重。
剛回到府裡,就聽門房侍衛稟報,說柳景武已在府裡等候他們多時,因為太過無聊,他就去找楚皇下棋了。
柳輕絮無語得很。
楚坤礪賴在瑧王府不走也就罷了,柳景武現在也是把瑧王府當成自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兩個爹都賴皮不說,他們時而鬥得劍拔弩張,時而又好得跟哥們兒似的,她聽過的相殺相愛大都發生在男女身上,還沒見過兩個中年男人如此相殺相愛的。
柳輕絮也沒去找他們,同燕巳淵直接回了鎏影閣。
夫妻倆剛坐下,還沒開口說話,就聽秀姑來稟報,說柳景武來了。
柳景武大搖大擺地出現,一瞧他們夫妻神色,脫口就問道,“出何事了?”
柳輕絮抿唇不語。
燕巳淵沉默了片刻後,冷不丁地反問,“嶽父大人可聽說過新死之人變乾屍之事?”
柳景武錯愕的把他盯著,“王爺此問何意?”
燕巳淵倒也沒吊他胃口,把酒樓聞小公子離奇死亡的事說了一遍。
柳景武聽完,大驚,“此事如此詭異,莫不是有妖孽作祟?”
柳輕絮頓時沒好氣的道,“這太平盛世的,哪來妖孽?要是真有,那這京城還不亂套了?”
柳景武不滿地睇了她一眼,“你不信,那是你見識淺薄。虧你還自創那麼多精妙絕倫的詩文,難道連雜記都沒看過嗎?不少雜記中就有記載,像那聞小公子的情況,分明就是有山精野怪出沒,把那聞小公子吸乾了!”
柳輕絮汗,“……”
他一個堂堂的大將軍,拿亂七八糟的故事說事,也不嫌丟臉的?
她不以為然,但燕巳淵卻對柳景武的話感了興趣,接著又問道,“如果不是山精野怪作祟,而是人呢?”
“要是人的話,那此人定是邪魔歪道一族!”柳景武脫口道。隻是答完,他又很是不解,“那聞啟岩一家不過是尋常賈商,不至於招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為何他小兒會出事?難道他小兒命格不同?”
柳輕絮開始白眼了,“這怎麼又跟命格扯上關係了?能講些實際的嗎,這些妖言惑眾的詞兒你說出來不怕掉自己身份?”
柳景武拉長了臉,很是嚴肅地訓斥起她來,“都說了你見識淺薄,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古往今來發生過不少離奇事件,我雖然沒親眼瞧見過,可多少也聽說過。就拿‘長生不老’一事來說,至今還有不少邪門教派追尋長生之法呢!還有什麼童子身、童子術……反正稀奇詭異,讓人聞所未聞。”
柳輕絮頭一次被他說得開不了腔。
因為見識過餘淼的映妝易容術以及林乾用生辰八字使蠱的手段,提到這些邪門歪術她還真是無力反駁。
燕巳淵見她被訓,低沉的嗓音多了一絲冷硬的氣息,“絮兒隻是想查明真相,並非不懂。”
柳景武斜了他一眼。
他訓自己女兒,他急個什麼勁兒?
而燕巳淵眸光也氤氳著絲絲寒氣,警告意味再明顯不過。他的女人除了他,誰都沒資格教訓!
柳景武癟了癟嘴,乾脆繼續先前的話題,自顧自說道,“但凡那些修煉歪門邪術的,也不會僅僅隻害一人。雖然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但你們可以多加留意,謹防同樣的事再度發生。”
他這話還算正經。
柳輕絮和燕巳淵都有聽進去。
柳景武想到什麼,突然又道,“自古以來帝王最喜歡這些名堂,先帝在位時也曾被人遊說過,但先帝聖明,並未受其蠱惑。我之所以懷疑那聞小公子命格不同才慘遭詭死,也是曾經從那些妖言惑眾的老道那裡聽來的,他們吹噓自己可以借用彆人好的命格為人改運、改命。幸而先帝英明,不願做那些有違天理倫常之事,擔心會殃及子孫後代,故而才沒有聽信那些異端邪說。不像大湘國,信奉妖道不說,還把妖道認作國師,事事聽從妖道之言,簡直可笑至極!”
柳輕絮微斂眸子。
可不是嘛,她原身之所以被送走,就是那所謂的國師說什麼雙生子不祥,非要拿一個祭天……
帝王追求長生術,這在她熟悉的曆史書中也見過,對柳景武的這番話,她是再一次反駁不出來。
他們正說著話,就聽秀姑在門外稟報,“王爺、王妃,楚皇陛下來了。”
柳輕絮下意識皺眉。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這帝王好陣子沒露麵了,今日怎麼想起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