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話的時候柳輕絮心裡其實是懸吊吊的,因為這裡麵涉及到的東西有不少都是犯了忌諱的。
但瞿太後還沒聽完便笑起來。
柳輕絮忐忑不安的看著她,隻見瞿太後拍著大腿道,“就說你和淵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吧,瞧你們倆說的話都是一樣的!要不是母後知道淵兒的性子,都要懷疑是你們早就商量好的說詞!”
柳輕絮,“……”
難道那晚巳爺來找婆婆,就是說的這些?
瞿太後漸漸的收了笑,盯著虛空道,“淵兒也是如此提議。哀家仔細想過,讓他們分家確實更有利於瞿家子孫後代。倚賴國公府,隻會讓瞿家後人越發懶惰而不思進取,讓他們自食其力,儘管少了那份尊榮,但能鞭策瞿家後人逐境而上。還有便是,哀家想看到洛滿貞無權可使的樣子!”
柳輕絮,“……”
瞿太後轉頭又看著她,拉著她的手,帶著一絲歉意道,“母後先前不是要為難你,實是母後做不下決定,而你足智多謀又有主見,母後是真心想聽聽你的看法。”
“母後,絮兒沒有多心,絮兒理解您的感受,您希望家族後人代代榮昌,可惜就是有那麼個不明事理的人要當攪屎棍,這換誰來都會看不下眼的。”柳輕絮安慰道。
“對了,彤兒傷勢如何,好些了嗎?”瞿太後關心的問道。
“她現在在悅華宮,同二王爺在一起,我們剛從那邊過來,他倆的傷都沒大礙,隻要靜養得當,很快便會痊愈的。”
瞿太後皺起了眉,“聽說容泰昨夜親自去尋她,是真的嗎?”
柳輕絮點點頭,想了想,還是決定把消息告訴她,“母後,二王爺親自去求了皇兄,讓皇兄給他和彤兒賜了婚。”
“什麼?他去求請賜婚?”瞿太後很是吃驚。
“嗯。”
“他怎麼突然要娶彤兒?哀家還以為是彤兒一廂情願呢!”
柳輕絮笑道,“母後,彤兒有意接近二王爺是真,但娶彤兒一事確實是二王爺提出來的。您是沒瞧見,二王爺對她有多維護。”
隨後,她便將悅華宮的事有聲有色地描述了一遍。
聽說她讓尹家陪了柒萬多兩,瞿太後都忍不住掩嘴失笑。
不夠笑歸笑,她還是覺得不夠解氣,“你呀,還是太過心慈手軟,像他們這種人,就該讓你皇兄廢其官職,抄其家當,然後發配蠻荒之地自生自滅!”
柳輕絮陪著笑,小心翼翼的問道,“母後,這些都是我擅作主張的,您不會生氣吧?”
瞿太後摸著她頭,道,“容泰做下那麼多事,難得你一點不計前嫌,還如此為他著想,母後歡喜你都來不及,又如何能生你氣?”
議完了瞿家,說完了悅華宮,瞿太後已沒有了先前的怒火。
雲嬤嬤和朱琛在一旁都徹底鬆了口氣。
……
傍晚十分。
楚洺修進了宮。
久未上朝的燕辰豪也出來露臉了。
眾大臣一看他那氣色,紅潤油亮、精神飽滿、以及說話中氣十足的樣子,心裡都暗暗的驚震。
是誰說皇上傷勢嚴重的?
這像是重傷之人該有的狀態?
“楚太子不遠千裡出使我玉燕國,本該早些為楚太子接風,但奈何朕身體抱恙,拖到今日才與楚太子見麵,怠慢之處,還請楚太子海涵。”
“燕皇客氣了!”對於燕辰豪深表歉意的話,楚洺修也是回得有模有樣,“燕皇乃玉燕國君王,當以龍體為重,洺修冒然打擾,當求燕皇勿怪才是。”
柳輕絮聽著他倆的話,暗戳戳的表示嫌棄。
要不要這麼假?
搞得好像他們是真的第一次見麵似的!
“絮兒。”突然身旁傳來呂芷泉的聲音。
今晚設宴官特意把他們夫妻的位置跟呂芷泉安排在一起,這是誰的意思不用問都知道。
柳輕絮往她身旁靠過去,小聲問道,“小嫂子,怎麼了?”
呂芷泉眼角朝某個方向挑了挑。
她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勾唇笑了笑。
呂芷泉見她不以為意,壓著嗓音問道,“你都不生氣啊?”
她伸手拍了拍呂芷泉放在膝蓋上的手,笑說道,“小嫂子,彆急,我會處理好的。”
呂芷泉讓她看的不是彆人,正是尹虹!
今晚他們是特邀了朱婉君和尹虹前來的,這母女倆下午回府準備銀兩,晚上又來宮中赴宴。
據說銀子正在籌,至於如何籌她不清楚,她隻看到大學士尹風偉出現時臉色很白,就跟得了什麼大病似的。
朱婉君跟在他後麵,一直都低著頭。
倒是他們的女兒尹虹像個沒事人似的,除了在見到楚洺修那一刻有些異樣反應外,其餘時候那一雙眼睛幾乎都落在了她家巳爺身上。
這也正是呂芷泉提醒她的原因!
她端坐回位,暗暗的給自家巳爺使了個眼色。
燕巳淵微微眯眼,突然起身離開了宴殿。
柳輕絮假裝很認真的聽皇帝大哥和楚洺修談笑風生,就在她家巳爺剛出殿門時,她餘光瞥到尹虹從座上起身。
她和呂芷泉趕緊交換了一下眼神。
呂芷泉隨即起身,對燕辰豪說道,“陛下,臣妾坐久了有些不適,讓瑧王妃陪臣妾出去走走吧?”
她倆在下麵的小動作燕辰豪豈能看不到?
也不知道她們要做何,燕辰豪麵上點著頭,但暗戳戳給了柳輕絮一個隻有她才明白的眼神。
那便是要她護好小嫂子,要是出何意外,拿她是問!
柳輕絮心裡汗汗的,她沒想讓小嫂子摻和,是小嫂子自己‘想玩’,皇帝大哥要瞪也該是瞪小嫂子,瞪她做什麼啊!
隨後,她虛扶著呂芷泉,假模假樣的出去透氣。
在一處假山邊,她們遠遠看到一個女子身影,正在四處張望,像是尋找什麼。
“尹小姐,你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