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看起來沒什麼意思了。”
“嗯?你對這種事不好奇嗎?被你的老爹和迦樓羅那婆娘保護成這樣,你應該沒見過這個世界黑暗的原貌吧?”
白堂愁臉色平淡,吐出一個大大的泡泡。
“在未來統領吳之一族的時候,我肯定會被這些東西給膩死。母親平時光是壓製我的天生獸性就挺不耐煩了,如果我再因為這些事情生氣失控哇哦不敢想。”
“父親也不認為我應該在這個年紀就接觸太多黑暗。我性格裡討人喜歡的方麵不多,但至少一向聽勸。”
“啪”的一聲,泡泡破裂,繼續嚼嚼。
“尤其是聽父親的勸。”
畢竟他的拳頭是真的硬。
“隨你,人是你救的,她的命就該你決定。”
治療在半分鐘內完畢,餘下的念氣會維持貓咪少女的生命活動,直到她脫離危險。
紫色的魔人,和他肩膀上粉雕玉琢的白發紋身男孩,也就你一句我一句地消失在高架橋下的黑暗之中。
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了兩分鐘,不遠處的另一片陰影裡才遲疑著發出對話的聲音。
“他們沒發現我們吧?”
出聲的是一個被強大的機械義體,將整體身材撐成一個兩米七八的倒三角的棕皮男人。
在他身邊,則是一個大敞著懷,腹肌和胸肌幾乎把女性特征完全蓋過去的白人女性。
“那是魔人吳雷庵,他曾經‘重返歐洲’運動裡,用一隻手宰了一頭已經進化到和黑蝕龍擁有93相似度的狂龍病感染體!”
女人的義眼投射出全息投影的新聞界麵,上麵正是浴血狂笑的魔人。
女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棕皮男人“這種大人物!巨獸強者!他會看不見我們?”
兩人沉默的對視一會兒,然後不約而同的朝貓咪少女衝過去。
大人物權當看不見他們,那還不趕緊把朋友救回來!
至於吳雷庵為什麼不管他們小人物就要有小人物的自覺。
不要想太多。
就像他們在這次簡短的通氣中從未談論過,那個能坐在魔人身上的小鬼頭是誰一樣。
無法掌握大量的信息,再聰明的腦袋瓜得出的猜測,也隻是無根浮萍。
~~~~~~
與紙醉金迷的墮落北美夜之城不一樣。
名為“非洲”的大陸,從始至終就連墮落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從來就徘徊在地獄。
塞爾維亞的尼古拉·特斯拉機場。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鬼蹦蹦跳跳地從海關走出來。
白色的夾克,黑色的短褲。
俊俏的小臉蛋掛著好奇與開心,純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竟然能讓人莫名的聯想到“充沛的生命力”。
他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所有小朋友,最有活力、最有激情的那個樣板!
“嘿!舅舅!快點!”
黑發的男孩向著身後揮手,而一個身穿軍綠色老掉牙的外骨骼裝甲,淩亂的頭發束成高馬尾的浪蕩男人。
則是不緊不慢的打著哈欠,從海關的門口走過去。
腰間明晃晃的掛著一把科技太刀,沒有絲毫停留。
海關人員也聰明的權當什麼都沒看見。
人家是坐著私人飛行器來的,還在這個時代用冷兵器,少說也是個加裝了地心生物基因液的強者。
誇張點想,弄不好是已經開始給自己的義體加裝泰坦細胞的強者!
——一個月幾百塊玩什麼命啊。
“呐,阿正白堂正!”
好聲好氣叫不回撒歡的小鬼頭,大喊才能讓他稍稍安定下來。
山姆的手臂百無聊賴的掛在腰間的刀柄上,另一隻手伸出一根手指,在黑發小鬼的眼前晃晃。
嘖,這小子怎麼跟貓似的?
冴子平時怎麼壓住他的?
黑發小鬼的腦袋,興奮地跟著指頭一起晃,直到包裹外骨骼的手掌一把按住他的腦袋才消停。
山姆頗感頭疼的說叨著。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通過了你們父親的考試,稍微控製住了天生獸性,才能來到外麵。所以會很興奮。但是啊阿正。”
“你想想,你跟你弟弟現在天南海北的,這段時間還不準見麵!你們什麼時候分開過這麼長時間啊!”
“現在心情是不是低落點了?”
山姆和藹可親地看著自己的外甥。
趕緊給我哭!哭了你就不蹦躂了!
嗯,為了省事,親舅舅乾出這種事是不會猶豫的。
但白堂正沒有向自己舅舅的惡趣味和懶惰妥協。
他兩隻手往腦後一背,語氣反而輕鬆不少。
“這很好啊,舅舅。”
“誒?!”
“我說,這很好。”
男孩再次強調。
黑色的瞳孔清亮而認真,混雜出了一種小孩甚至是少年都不應該有的透徹。
“愁在最近,和我一起找武本爺爺修行的時候明顯有心事啊。那種心不在焉的樣子看起來真讓人難受。”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在考慮什麼。但是我了解他!”
“估計是因為我吧?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就是了。”
“但我相信他!他是我的弟弟,他是白堂愁,如果沒有我的乾擾,那就沒什麼東西能難倒他!”
“和我分開能讓他輕鬆,讓他專心解決自己的心事,這可是個好消息!”
山姆表情扭曲地看著自己的外甥。
這小鬼現在正用一副清澈爛漫的孩童笑臉,尖銳的剖析家庭矛盾,並且超級理智啊!
什麼怪物?!
“所以!我們這邊也要痛痛快快的,把我爭取到的外出時間利用起來!”
“走吧!舅舅!”
白色的夾克和純黑的頭發,在風中自在的搖曳。
那小鬼正像是要擁抱新天地一般,向著機場之外小跑出去。
但在他的身後,那個不著調的舅舅,臉上卻已經沒有了絲毫不正經的表情。
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的深沉和疼惜。
“你們的父親,在這個年紀通過你們的考試阿正你們倆的這一趟,可不是為了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