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每一個巨獸強者,每一個。手上都沾著和羅丹一樣的人的血。”
小鬼的笑臉一如往常,但其中堅定的殺意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我為羅丹而來,但是為了所有的‘羅丹’。”
山姆抿抿嘴,沒有再多說什麼。但他的手腕不再搭上刀柄,相反,他的手掌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村雨。
“明白了。”
血紅色的閃電,宛若遊蛇一般纏繞在外骨骼和村雨刀上。
正巧這時,一個昨天白天還帶著兩人遊覽宮殿群的人出現在前方的道路上。
他正是塞爾維亞的巨獸強者之一,是名副其實的統治者。
銀白色的義體手臂友好的揮舞著。
精致的做工顯示了這根手臂的價值。
已然擁有三十一萬匹力量的對方,早就應該已經通過義體固化了巨獸力量。
但還是保存著義體,就說明這跟手臂上有他不想放棄的功能。
銀手麵帶禮貌的微笑,實則是走近了,想要探探兩人為什麼在拜過碼頭之後,今天又來一趟。
“兩位,早!”
原本緩步接近的銀手,麵對默不吭聲直衝衝走過來的山姆還沒什麼反應。
但是當他看見山姆的手臂並不是平常那樣,漫不經心的搭著刀柄。
並且那著名的紅刀之上還纏繞著血色的雷霆!
銀手的瞳孔驟然收縮,沒有半分猶豫。
三十一萬匹力量·鈾能射線!
這就是從非洲大亂時期殺出來的果決。
不考慮對手的任何背景、牽扯,稍慢一步就是避無可避的死亡。
因此隻要感覺到威脅就要動手!
因此隻要動手就要衝著“打死”去招呼!
銀色的手臂在頃刻間變形,對著山姆形成了一個聚焦裝置。
洶湧熾烈的泰坦能量被徑直輸出為絕強的泰坦攻擊!
高溫高熱所帶來的亮度,讓還在攀爬地平線的太陽都顯得黯淡!
橙紅色的能量射線剛一出現,銀手周圍的所有植被儘皆化為飛灰。
地麵被反衝壓得凹陷,然後被餘波融化。
除了敏銳的巨獸強者感官之外,這座宮殿群裡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極端溫差報警器!
整個宮殿群,將近兩個平方公裡的空氣都因為這一發射線而升溫了11攝氏度!
輝煌而煊赫的射線就像是直麵太陽的光輝。
但白堂正依舊步履輕快,山姆依舊默不吭聲的走著。
“噌!”
隻是有一道血紅色的扇麵突兀出現。
從山姆的腰間出現。
那是村雨因為顏色太過鮮豔,而在空氣裡留下的殘影。
“太陽的光輝”被從中間直愣愣地劈開。
力道不減,血紅色的扇麵囊括了銀手的大腦和心臟。
甚至連爆出火花的機會都沒有,碾壓式的泰坦能量遵循著奇怪的軌跡,已經衝進了銀手的身體。
人還站著,但已經死了。
一個縱然被碾碎了大半身體也能在半小時內複原的巨獸強者,死了。
用時00023秒。
他橙紅色的鈾能射線因為角度關係,雖然被切開,但也一路洞穿所有阻礙,一直延伸到將近十公裡之外的地麵下。
造出了整片的岩漿湖!
隻能說幸虧這個角度是山姆挑選過的,不然整座城市的人應該會在這個瞬間死掉一半以上吧?
山姆收刀入鞘,和白堂正若無其事地經過了屍體的身邊。
“哇哦!讓三十萬匹的對手瞬間死亡,進步好明顯,舅舅。”
“念氣的質變還未完成,意象化的經脈係統有點太難為我了。但是單純說劍術的話我還是有點信心的。”
一大一小聊著,走著。
但這聊天和散步都並不長久。
具有敏銳感知和超強行動力的巨獸強者們,在戰鬥開始的第005秒全數到場。
十多個超音速的人形生物低空衝刺。
沒有避讓障礙物,也沒有避讓擋路的活人。
一切的事物在巨獸強者的肉體麵前都鬆軟的像是霧氣。
直到所有強者悉數到場,遠處宮殿群被撞塌的樣子和聲響,才像是慢了一拍一樣傳過來。
高聳碩大的宮殿圓頂砸下來,崩起隆重漂亮的塵埃雲朵。
被超高音速的風壓擠死的人或動物的血液、肉糜,像是鮮紅的裱花裝飾一樣,散落在碩大的宮殿建築上。
建築的崩塌還在連鎖反應下發生,而在場所有人的氣氛和心神,卻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義體被帶進高出力狀態的“嗤嗤”聲,提升體內泰坦能量活性的“嗡嗡”聲。
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
但就在這時,一個操著港島口音的聲音插了進來。
“做咩啊!做咩啊!”
維克羅,依舊是非洲特色的打扮。
他像是個焦急的普通人一樣,步履匆忙的從外圍擠進來。
一邊擠,一邊還用巴掌扇在手下的後腦勺上。
看起來就像是在教訓熊孩子的家長。
“這是貴客!貴客不懂嗎?撲街!”
“因為一場誤會就劍拔弩張?彆人還以為我老維膽小似雞啊!”
每說一句話就抽一個後腦勺。
這讓維克羅看起來就算不是頗有威望的大家長,也是個深受愛戴的字頭大哥。
而那些看似喜劇片受氣包一樣的巨獸強者們,他們眼神裡那殘酷的殺意和神經質似的戒備,則展露了非洲強者們的本質。
他們全都是戰爭瘋子。
維克羅的不拘小節、江湖氣是演的。
演技其實還不錯。
但是在場十多個人,每個人都知道他是演的。
他自己也知道。
並且他還要繼續演。
維克羅滿麵笑容的轉向山姆。
“山姆老弟啊,這小子不小心翹了辮子,你又恰好在身邊,這才讓兄弟們以為哈哈!”
維克羅先是指指仍舊站著的銀手屍體,然後兩隻手很是市儈地搓搓,那雙白種人深陷進眼窩的雙眼中,滿是誠摯、信任和寬和。
“其實都是誤會,對不對?”
“這小子死的不是地方,也不是時候。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但是山姆老弟,你要是因為一個撲街的蠢貨,和大家傷了和氣,那就是我的不對!”
說著,頗為仗義地一揮手。
“這樣!我得為他這死的不是時候,回頭向你賠禮!你到時一定收下!包你滿意!”
維克羅感情真摯地看著山姆。
滿是悔意。
仿佛真的為了自己手下這不分場合、不分時候的“猝死”,而感到慚愧。
但山姆作為直接麵對他的人,還感覺到了一點特彆的“東西”。
——威脅。
你殺了我的人,但是在此止步,咱們依舊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禮物給了,識相就要收著。
山姆會同意嗎?
浪客撓了撓自己的胡茬下巴,反應過來。
這我又做不了主!
於是一個稚嫩的孩子,從山姆的身邊走過,站在了維克羅和山姆的中間。
就連維克羅也低頭看去,作詢問意見的樣子。
那小孩的笑容爛漫而和善,從他們見得第一麵開始就禮數周全。
而現在,他開口說。
“你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