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願哥斯拉!
浮空車運行的快速且平穩,用不上駕駛員,因為浮空車的航道規劃、駕駛都由車載智能一手操辦。
荒阪集團的技術儲備深度仍舊比不上邵氏重工,或者新合眾國的軍用科技,但這已經是日之本最有發展前景的一家公司了。
大久保直也依舊是隨行保鏢,矢口蘭堂則靠在車窗邊上,出神的看著下方飛快閃過的景色。
絢麗到光汙染的各色霓虹與全息影像。
巨大的集成化、自動化工廠吞吐著海量的物資。
曾經的世界第一大都市群,此時更加龐大。形形色色的人們在這裡彙聚、交集,有的開懷大笑成為朋友,有的劍拔弩張變成敵人。
一切看起來都熱鬨而混亂,雜亂卻暗藏秩序。
乍一看這就是這個時代,一個巨型城市群該有的樣子。
數千萬人工作、生活的熱量變成了濃重的煙火氣。
但站在矢口蘭堂的角度,卻能夠清楚地看到這熱鬨的背後,維持它的到底是什麼力量。
毫不掩飾的說,現在的日之本社會前所未有的畸形。
在經濟崩潰之後,為了維持島國的工業水準不發生降級,還有數億人的資源供給。
以十年前為了救市所提出的《行業整合法案》為依托,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型托拉斯被建立起來。
拳願會以乃木集團和大日之本銀行為排頭,吞並了日之本所有在自己之外的一切行業資源,才維持住了工業發展的腳步。
不至於被時代所拋棄。
現在向下麵的街區望去,縱然已經離地數百米,矢口蘭堂優越的視力仍能讓他看清每一處細節。
每一家企業,乃至是每一家店鋪、食物推車,他們的招牌上都有一隻黑色的拳頭標記。
拳願會對於日之本市場的統治力竟至於斯。
正常來說,此時的矢口蘭堂應該是絕望而又恐懼的。
一個有野心、並且清醒的政治家,所在的國家卻有一個完成了國內所有行業整合的巨型托拉斯。
說實在的政令出不了茶水間也很正常。
被人當成狗、橡皮圖章,是所有可能的選擇裡最好的那一種。
開心一點,至少這代表你還有那麼點使用價值不是?
但現實是什麼呢?
現實是,如果矢口蘭堂今天頒布一項對於員工的福利政策。
第二天還沒有完成的企業管理,自動就會在拳願會內部完成降級處罰。
舍棄了肉體、加裝各式組件、鑽營心機、鏟除異己,甚至要拚上性命才能爬上去的公司職級。
這其中的殘酷放在魔幻世界觀裡,高低得和巴托地獄一個等級。
但被降級處理的時候,拳願會扔開他們就像是扔開一件垃圾。
搞得好像日之本真的是一個靠首相說話就能管事兒的國家一樣。
至少到現在,即使生活壓力並不小,但底層民眾也並沒有被巨型托拉斯壓榨到隻剩“藥渣”的程度。
整個世界的所有明眼人都明白這是為什麼。
——因為拳願會這頭資本怪獸的嘴上並不是沒有籠頭。
“白堂”
矢口蘭堂靠在車窗邊,在窗外迷幻的燈光裡低聲喃喃自語。
大久保直也坐在前麵沒多想。
“距離到達北海道還要一個小時,後麵很多媒體集團遠遠跟著,想來北海道那邊的常駐媒體也應該做好準備了嘖!要不咱們直接飛過去吧,矢口?”
矢口蘭堂沒有理會大久保異想天開的提議,“就這樣繼續吧。”
寸頭壯漢無所謂的聳聳肩,雙手在胸前一插,靠在椅背上聽命照辦。
大久保直也隻是單純的不想和煩人的媒體待在一起,但矢口蘭堂不能這麼無所顧忌。
他倒是也不在乎媒體什麼的。
但是,以巨獸強者的力量直接飛到北海道他必須顧忌白堂鏡對這種行為的感官。
哪怕明知道對方並不是小氣畏縮的人,但矢口蘭堂習慣於將所有的不友好因素都掐滅在萌芽階段。
絕不心存僥幸,絕不掉以輕心。
浮空車很快就到達了北海道。
在這個已經變得無比空曠的平原上,矢口蘭堂無視了遠遠遊曳在外圍的媒體,直接進去。
然後在一棟並不怎麼奢華的道場樣式的建築前停了下來。
車門剛剛打開,一道活潑的女聲就已經響起。
“呦,矢口、大久保!你們很準時嘛!”
不用看也知道,是吳之一族的天魔迦樓羅。
矢口蘭堂本人一絲不苟的鞠躬致意,標準的客人做派,謙卑而嚴謹。
反倒是他的保鏢大久保直也,微笑的伸出手揮揮,十分隨意地和伽羅樓打了招呼。
他的另一隻手則仍舊插在西裝的褲兜,薄薄的布料掩飾不了他沙包大的拳頭握緊的事實。
板寸頭下的眼神銳利起來,嘴角的微笑也順帶染上了暴虐的氣息。
迦樓羅的表情也沒什麼兩樣,她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好久不見的強者稍微有點懷念強者的骨折聲和血腥味了呢。
在這裡的兩個人她一個都打不過。
修長的玉手,青筋正在從指尖往上爬。
矢口蘭堂似是一無所覺,麵色處變不驚。
“那麼在下就先進去了。”
“誒~你不一起上嗎?大久保一個人完全不夠打的啊!”
伽羅樓的表情略微失望。
倒是大久保直也,粗壯的脖頸上青筋暴起,嘴角抽動皮笑肉不笑。
“讓你失望我還真是對不住了啊”
這小鬼的嘴就一點不知道什麼叫“情商”是吧?!
雖然迦樓羅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但大久保的年齡叫迦樓羅“小鬼”也沒什麼問題。
矢口蘭堂對於迦樓羅的抱怨不為所動,輕輕鞠躬。
“雖然相信夫人將我們兩個擊敗也並不會耽誤什麼功夫,但即將麵見白堂先生的話,衣衫襤褸總是不好看的。告辭。”
矢口蘭堂走進道場的玄關之中,身後驟然暴起的烈風僅憑呼嘯聲和氣壓差就是能夠輕易殺戮凡人的程度。
在大久保激昂的戰吼和天魔的笑聲之中,麵無表情的矢口蘭堂嚴謹地合上身後的玄關木門。
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氣“吸、呼”
該去見正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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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堂鏡正坐在庭院裡的水池邊上,手上拿著一袋魚食,漫不經心的投喂。
這座庭院的枯山水靜謐而雅致。
設計的來源是日之本最無可爭議的大師。
當時正是白堂鏡回國的初期,威望和權威遍查日之本史書都近乎無人可比。
為了爭取給他修建這座庭院的權力,為了這份能夠流傳後世的榮耀,整個日之本的庭院設計圈都要開始玩真人吃雞了。
人類的不,日之本對於權威和強力的崇拜,總是極端到病態。
但後來自己久不露麵,再加上媒體明裡暗裡的紮刺,這份曾經恨不得掏心掏肺以證忠誠的心理,又像是沙盤上的沙畫一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