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雜碎還不配見到真正的‘武’。”
秉持著“俠義”的烈永周,平日裡待人處事溫和而謙讓。
但是如果對象是一群想要把自己暴虐的欲望橫壓在人類頭上的雜碎,那麼他的冷酷也是能夠想象的。
“一群控製不了自己欲望的禽獸,我早就想要清理一下巨獸強者群體裡那些沒資格的東西了。”
“科技和武術都在進步,成為強者的門檻在降低。但是也正因如此,越來越多根本就沒資格的狗種,現在卻能夠和我們站在一起讓我惡心。”
“嗬,誰說不是呢?”
初見泉點點頭。
彆看他平日裡放浪自由、混不在乎的模樣,但能在武術之路上走到他這個地步。怎麼可能缺乏驕傲和野心呢?
在他們的眼裡,有資格和自己等人站在一起的家夥,簡直少得可憐。
“到了,老夫先走一步。”
沉默不語的黑木玄齋出聲提醒,自己調整能量的輸出,向下方的城市衝過去。
那裡正有一個巨獸強者懸浮在城市的半空。
他所在的位置是這座城市的中心。在他的下方,受害者的血肉像是摻雜了絮狀雜質的紅油漆一樣,潑灑在高樓的牆麵和樓頂。
粘稠到惡心。
“哦吼,朋友們。咱們該乾活兒了!”
流光群從南北半球的分界線上驟然散開。
各種顏色的光流,炸開之後就像是包裹住了半個地球的花卉一樣。
他們將會放開感知,一座城一座城地掃過去。
沒什麼能擋住這種等級的巨獸強者聯合。
二百多個暴虐的強者可怕嗎?
是的,很可怕。
但那是對普通人來說。
對於站在巨獸強者這一群體頂峰的人來說,這次戰鬥時間問題反倒比實力問題要難搞點。
這世上少有能和他們相提並論的強者,就算有,此時也不是他們冒頭的時候。
因為他們不能肯定,這是不是白堂鏡正在“釣魚”。
“南半球基本沒有意外了。”
白堂鏡的本體依舊坐在道場之中,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眼神冷酷地看著虛空,動作卻不緊不慢。
“死傷會被壓製在五百萬以下,大多是在時間差裡被殺沒辦法。”
“他們擁有實時的通訊網絡?我這邊一動,他們就全部像是炸了鍋。不是科技手段,我的眼睛沒有看見電磁波。是念能力或者念器。”
“嘖,十年裡培養出來不少好用的家夥啊。”
感歎歸感歎,但是到了要下手的時候,白堂鏡也不會有半點的遲疑。
鮑勃站在城市的上空,俯視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大地。
他知道這座城市平常是什麼樣子。
擁擠、肮臟、喇叭聲不斷全都是黃皮人。
真是見鬼了,這座城市除了那些低素質的人口就沒有一點可以稱得上“有趣”的東西了嗎?
這些人、這些數量龐大的人他們就算是跪在自己麵前,請求成為自己的仆人,自己也是一定不會要的。
他們甚至都不能把自己的皮給洗白一點!
鮑勃勾勾手指,看樣子就像是一個孩子在玩悠悠球。
但在大地之上,一個巨大的避難設施從地下被硬生生拽了出來。
高樓、地基、岩石、路麵
數萬噸的避難所就這麼頂開了一切阻礙,被拽上了空中。
即使是厚厚的水泥牆壁,此時也擋不住內部此起彼伏的絕望尖叫。
這個避難所看起來就不新,但毫無疑問。
這已經是這個貧瘠的東南亞國家,為自己的市民準備的最好的東西了。
他們的能力隻能到這一步。
鮑勃才不在乎這個避難所代表了什麼,在建成的過程中有多少心懷市民生命的官員們與他們的官僚係統做出妥協、鬥爭、合作,然後把它安置在普通市民能夠進入的地方。
普通人為了自己與他人的生命所付出的決心與代價,在鮑勃的眼中還不如一粒塵埃。
他的嘴角帶著微笑,殘酷而譏諷的微笑。
隻是動動手指,全水泥鋼筋結構的避難所就像是孩子堆出的積木一樣。
被一塊塊的拆分出來。
鮑勃的操作係念氣很輕鬆就能做到這一點。
最後在高空之中,避難所隻留下一個平底。
暴露出來的普通人尖叫著,拚命地遠離平底的邊緣,向中間擠。
這個避難所,此時承載了八千人上下。
八千個人在拚命地向中間擠壓,處於中心的普通人根本沒可能承受住這種力量。
這八千個人不是在逛廟會、不是在搶購折扣商品
他們現在的擁擠是在逃命!
“啊!啊!!”
慘叫聲淒厲而尖銳。
處於中間的人,現在根本就連說出一個完整句子的能力都沒有。
人們被同類擠壓著,骨骼在錯位,內臟在變形。
從肺、胃、肝膽擠壓出的血沫和液體從他們的嘴角流下來,身體漸漸無力,雙腳在擠壓中甚至沒法挨到地麵。
驚恐可憐的麵容定格在這一刻。
該怪外圍的人嗎?
他們也是在逃命。
因為鮑勃正在饒有興致的,一圈一圈地把避難所的平底拆下來。
可以下腳的麵積正在越來越小。
“就像是一群螞蟻要是我還小的話,估計這場麵能讓我高興好幾天。”
“那個白堂鏡,為什麼會在意這些東西?”
鮑勃的手指在轉圈,念氣隨著這動作,把平底又拆小了一圈。
高空風大,人群的外圍已經出現失足跌落的受害者。
人群在尖叫、在更加拚命的向裡擠壓。
而被推到中心的人,則奮力地向外推。
誰都想活著。
哪怕他們在冷靜下來之後,大多都能明白——鮑勃沒打算讓他們活著。
但他們還是在掙紮。
鮑勃突然有了點表演欲。
“市民們!我有一個讓你們活下來的辦法!那就是向白堂鏡先生闡明,你們隻想過安生日子的意願!”
“現在的生活就很好,不是嗎?雖然累,但是活得下去啊!要是不這麼生活,以後可就是連活都活不下去了。”
“你們願意如此呼籲嗎?”
“你們願意向白堂鏡先生情願嗎?”
聲音傳出很遠。
即使不使用超凡能力,光是巨獸強者的肉體也足夠讓聲音傳遍城市。
生死不由人的市民在這時候隻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們管不了這麼多了。
於是“我願意!”的聲音由小變大,逐漸山呼海嘯。
鮑勃笑了起來。
“現在看來,他們不像是螞蟻倒像是狗。”
而就在他想要直接鬆手,讓這塊平底跟上麵的人一起自由落體的時候。
鮑勃好像是突然從哪裡得到了什麼消息。
這個把整個城市的人都當做遊戲道具的強者,原本放鬆的身體猛地僵住。
他的目光裡,一種極度的不安和慌亂正在滿溢出來。
不再想他的那些遊戲,立刻便收回念氣,不管不顧。像是顆鑽地導彈一樣就要直接向著地下衝過去。
但下一刻,他的餘光瞥見了一抹藍紫色的輝光。
驟然驚詫地轉頭,在極其接近的距離下,一雙藍紫色的眸子與他相對。
平淡。
一種殺心以定的平淡。
其內,是宛若漩渦的無底螺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