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不知聲,我就當你答應了。”
閻埠貴玩起文字遊戲。
聾老太會裝糊塗,他也會。
不開門就直接動手,反正事後就說聾老太答應了。
“老太太既然答應了,埠貴感激不儘。
您仗義闊氣,我祝您長命百歲。”
言罷,閻埠貴走上前就要拆聾老太家的窗戶。
屋內的聾老太聽得清楚,哪能讓閻埠貴如願。
她趕忙爬起身,提著拐杖打開門,照著閻埠貴腦門上就是一棍。
“你個壞東西,敢拆我家窗戶!”
閻埠貴側身躲開拐杖,皮笑肉不笑地對聾老太說道。
“老太太,您不是答應了嗎?”
“我什麼時候答應的?!”
聾老太怒喝一聲,抬起拐杖就準備繼續打下去。
“我剛才問的時候您沒拒絕,這不就是答應了嗎?
院裡鄰居們都聽得清楚。
大家夥說得對不對?”
閻埠貴轉頭望向後方。
順著閻埠貴的目光,聾老太方才注意到,後院裡多了許多人。
正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著她。
看勢頭不妙,聾老太就要縮回房間裡。
何大清當即出言製止她的行動。
“老太太,你剛剛打破閻埠貴家的窗戶,是不是該給他一個交代啊?”
“對啊,老太太,你該給個交代。”
旁邊的鄰居們紛紛附和。
受騷擾這麼久,大家夥心裡都很憋屈。
今天正是要擰成一股繩,壓壓聾老太的氣焰,出一口惡氣。
“什麼?你們說什麼?我聽不見。”
聾老太使出慣用的裝聾伎倆。
可惜,以往屢試不爽的計策全然失效了。
何大清不緊不慢地說道。
“聾老太,彆裝了。
再裝下去沒什麼意思。
我們今天這麼多人過來,你要是還聽不見。
以後你說的話,我們也都聽不見。”
聾老太既然不想坐下來好好說話,何大清他們也沒必要慣著。
“沒錯,老太太,你今天必須得給個說法。”
平日裡,大家對聾老太是敢怒不敢言。
今晚總算逮到機會發泄一番。
立時,無數話語如狂風卷向聾老太,吹得她瘦弱的軀體不住顫抖。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真要逼死老太婆我嗎!”
迫不得已,聾老太隻能再度耍起無賴。
她篤定,隻要自己不惜身,彆人就拿她沒辦法。
“人生七十古來稀。
您是五保戶,死了自有國家負責安葬。
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啊?”
閻埠貴得勢不饒人,眼神漸漸淩厲起來,仿佛要將聾老太洞穿。
有些東西捏在手裡才有威懾力,一旦掏出來,彆人反而不害怕。
聾老太威脅的次數一多,大家夥都開始習慣,就不覺得有多可怕了。
大家都破罐子破摔。
聾老太敢死,他們就敢一家捐一塊錢給埋了。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分,把鄰居們給逼急了,聾老太不得不服軟。
“老太太,剛才我們開過全院大會,決定讓你賠四塊錢給閻埠貴家。
你有什麼異議嗎?”
何大清的聲音很平淡,沒有一絲波動。
不像是在詢問聾老太,而是在通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