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很匆忙,都沒來得及跟我說。
這麼多人進山,要是一個不慎造成人員損傷,我該怎麼跟上麵交代啊。
老李實在太心急了。”
楊廠長喟然長歎,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仿佛真是在關心李副廠長的安危一般。
何大清不傻,哪裡聽不懂楊廠長的意思。
不就是李副廠長搶先行動,楊廠長擔心煮熟的鴨子飛了嗎。
“前幾天我就勸過李副廠長,讓他不要心急,等候您的安排。
誰知……
嗨……這可難辦了……”
何大清立即將身上的責任摘乾淨。
他沒有鼓動李副廠長進山,反而認真勸解過。
萬一真出什麼問題,可不能賴到他頭上。
“難辦也得想想辦法。
大清,你是進過山的,說說該怎麼辦?
我不求有什麼收獲,隻求他們能平安歸來。”
楊廠長一臉悲天憫人。
要是李副廠長發生意外,他心裡指不定樂成什麼樣呢。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山裡地形複雜,這麼多人撒出去,根本找不過來。
隻能祈禱他們平安無事了。”
何大清不禁搖頭苦笑。
辦法是不可能有辦法的。
這場鬨劇本質上是正副兩位廠長在鬥法,何大清一點都不想摻和進去。
隻想躲得遠遠的。
“大清,真沒有辦法?!”
楊廠長上前握住何大清的手,眼中閃過一抹淩厲之色。
行動慢半拍,楊廠長無疑落入下風。
既然無法阻止李副廠長建功,就必須儘可能挽回損失。
比如說趁此機會,將何大清拉攏過來。
或者想辦法讓何大清破壞李副廠長的好事,使二人對立,無法合流。
何大清握住楊廠長的手緩緩掰開,沉聲拒絕道。
“我隻是一個廚子,真沒辦法。
您還是另尋高明吧。”
既然打定決心保持中立,就絕對不能動搖。
哪怕與楊廠長交惡,何大清也不會下場跟李副廠長作對。
因為不做選擇就還有選擇的餘地。
楊廠長即便心中惱火亦不敢做得太過分,逼迫何大清去投靠對手。
一旦做出選擇,確定陣營,何大清就將受到實打實的猛烈針對。
到時候何大清隻能給楊廠長做馬前卒,衝鋒陷陣。
那可太被動了。
何大清態度十分堅決,絲毫不給麵子。
楊廠長氣得直咬牙,雙手不住微微顫抖,眼神仿佛一把利刃要將何大清穿透。
然而饒是如此生氣,楊廠長還是忍住沒有發作。
能當上廠長,不會缺乏最基礎的政治智慧。
這一局楊廠長本就落入下風。
要是再給李副廠長送一員大將。
他廠長的位置就真有動搖的風險了。
像何大清一樣,在廠裡保持中立態度的元老有不少。
因為私人原因針對何大清,必然會引起巨大的不良反響。
這是楊廠長無法接受的。
而且,何大清這個副處級乾部是上麵任命的。
楊廠長雖是上級,卻無權解除何大清的職務。
還真拿他沒辦法。
這個時代的工人就是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