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敗的大軍被原地解散,家在附近的人自然是四麵八方散去,樓令等家鄉太遠的人則是結伴同行。
“‘蒲’地的‘樓’嗎?太遠太遠了。俺家在‘周陽’,到‘安邑’就要分彆咯。”周武是結伴同行的人中跟樓令比較聊得來的一個年輕人。
他們這一夥人一開始的人數約是五百來人,一路向北走下來,走了約一百公裡左右,隻剩下不到三百人。
樓令刻意跟周武結交就一個目的,周武的家鄉在先氏治下,吹噓有門路購買到比較便宜的戰車。
另外,周武年紀與樓令相仿,一樣是年紀輕輕就成了一家之主,不同的地方在於周武有一個親姐姐嫁給了先氏的族人。
一直向北,經過都城“絳”期間,樓令刻意入城遊玩了一番,打聽到旬氏在城內的住宅,過去給看了看。
作為晉國都城的“絳”並不是一座什麼大城,聽說城內的居住人口也就四千多人。
同時,城內看不到富麗堂皇的建築物,有得隻是一座座各式各樣的茅草屋。
拿樓令一再特地去逛遊的高門大戶旬氏來說,頂多就是占地麵積大一些,外圍有一道環形的圍牆將住宅圍起來,裡麵一樣是茅草屋,帶瓦片的房子都不見一座。
當然了,目前不是沒有帶瓦片的房屋,隻是因為生產力的限製,再來就是晉國沒有享樂之風,僅是宮城的宮闕群才大量使用磚和瓦片。
為什麼樓令一再到旬氏府宅外逛遊?因為他抱著施恩求報的心思,想要逮住智罃啊!
至於說直接上門求見?樓令再怎麼想要施恩求報都要心裡有數,堂堂旬氏的門不是自己想進就能進的。
他們在“絳”待了三天,直至攜帶的糧食連回程都要不夠,樓令才心不甘情不願再次踏上歸途。
這一走,再也沒有結伴同行的外人,隻有老樓家自己一夥十餘人。
當前彆想一個人在荒郊野外獨行,有不小的概率被在城外生活的野人打劫,有更大的概率被謀財害命。
即便沒有人禍,由於地廣人稀的關係,野外的猛獸遠比想象中更多,一個沒注意就要成了野獸的口中食。
近千裡的路程,樓令等人走了將近一個月,一路上出現多次驚險,值得慶幸的是都有驚無險。
那些危險來自碰上的野獸,也有一些在沿途碰上明顯不懷好意的人。
“到家咧!”田指著遠處的一個村落。
樓令已經從原身的記憶得知狀況,親眼看到村落還是泛起透心涼。
那是一個生活著約一百二十多男女老少的村子,以當前的稱呼,凡是村落都叫做“邦”,國家也可以稱呼“邦”。
至於城池?用的是“邑”這個稱呼,神奇的是一個國家的“都”不止一座,凡有宗廟的城池都可以稱呼為“都”,有些“都”隻是某家族在裡麵設有家廟。
村子臨著一條溪水,約在十公裡外有幾座山,農耕區基本就是在溪水的兩岸。
“一百二十多人,住所不到十六座,茅屋分得也有些散,真是一個依山傍水卻沒有半點前途的村子啊!”
不是樓令愛嫌棄,主要是附近方圓百裡就他們這麼一座村子。
知道更要命的是什麼嗎?依照當前的律法,他們不能下水捕魚,同樣不能上山砍柴和獵殺動物,山地與水係的所有權和使用權都在國君手上。
必須說實話的是,樓令有點迷糊該怎麼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