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君獳沉聲說道“寡人已經在討伐赤狄,再出兵討伐狐氏,未嘗不可。”
樓令看向晉君獳,與之眼睛形成對視。
晉君獳注視著樓令,說道“你需謹記,寡人給予,方為你之物,寡人不允,便是他人給予,亦非你之物。”
這是在警告樓令要認清自己的位置,隻有晉君獳才是晉國的“天”,一旦晉君獳不喜歡誰,有什麼靠山都白搭。
樓令站起來,行禮說道“臣銘記!”
隻是吧?有些話聽一聽也就算了。
晉君獳坐的位置太高,想庇護樓令的話,由於坐的位置過高,視線不是時刻能夠停在樓令身上。
事實就是那樣,並非君主想培養誰,那人就一定能夠發達,再強勢的君主都無法避免某人遭受暗算,倒在成長起來的途中。
漢武帝辦不到。
晉君獳更加辦不到。
或者說,無論誰都不存在百分百的保證。
“你今次守土有功,寡人不吝賞賜。”晉君獳臉上開始有了笑容,示意樓令可以走了。
樓令卻像是愣頭青那般,問道“君上……,對狐氏用兵一事?”
晉君獳擺了擺手,說道“寡人自有主張。去罷。”
那到底是打不打?
晉國現在大舉用兵的就一個方向,出動將近三萬大軍討伐赤狄,雙方儘管沒有進入最後決戰階段,戰爭態勢明顯就是晉軍掌握優勢。
狐氏並不強大,反正比赤狄要弱小了許多。
“郤氏、旬氏、趙氏,他們是在忌憚範氏的強橫崛起吧?”晉君獳真的無所謂要不要打狐氏,關注的是幾個家族到底想做什麼,又是想完成什麼目的。
晉君獳站起來,目光掃過自己的嫡子晉壽曼,心裡想道“必須收拾那些家族,要不然等寡人百年之後,局勢恐怕是要失控啊!”
另一邊,樓令在出宮城的城門時遭遇了要入宮的祁溪。
目前,祁溪擔任“中軍尉”的職位。
那個“中軍尉”是什麼職位?次於“軍大夫”,高於“司馬”,算是一個軍團的第四號人物。
雖然是一個軍團的第四號人物,由於中軍尉負責的事項挺多,實際權柄卻是高於軍大夫,幾乎與“軍佐”平齊。
另外,一旦某個軍團的卿位出現空懸,一般就是由中軍尉優先遞補上去,由此中軍尉也被視為“卿大夫預備役”。
“聽聞狐氏南下,令大夫已經與之交手?”祁溪主動搭話。
樓令應道“這一次來都城,正是為了稟告君上。”
祁溪一臉不高興地說道“你我比鄰,怎麼不派人來告知呢?”
說起來,樓令的封地“平陵”確實是與祁溪的封地“祁”比鄰,隻是兩家相隔近一百公裡,中間不止隔著一條汾水,還有許多濕地當障礙,互相之間想走動屬於困難重重。
樓令先是詫異,隨後說道“令自然有派人向‘祁’地示警。溪大夫沒有收到示警嗎?”
有外敵入侵,鄰居之間互相示警,一直是邊疆家族的慣例。
樓令真的沒有忘記向祁氏示警,隻不過刻意交代出差的人不用著急趕路,完全可以視實際需要控製抵達“祁”地的時間。
祁溪本身就不會為了掰扯樓令有沒有示警,說道“如果出兵狐氏,萬萬不能缺了我家。”
樓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