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至一副詭異發笑的模樣,說道“趙同彆出為原氏,趙括彆出為屏氏。”
開枝散葉而已,大家族隻要地盤足夠大,基本上都會那麼做。
所以,春秋時代是主動進行分家,壓根就不需要“推恩令”的存在。
當然了,說是分家,其實還是聽從宗主的命令。
分家,主要是明確繼承權,一旦彆出就不再具備宗主繼承權力了
那樣一來,趙嬰齊前不久彆出成為樓氏的一家之主,近期趙同和趙括也彆出,趙衰的四個兒子,除了已經去世的趙盾,活著的趙同、趙括、趙嬰齊也就失去了繼承權。
至於梁益耳那一支以及趙穿這一支,他們很早就彆出了。
這裡麵的問題很大,搞得剛剛窺知到秘密的郤至很有傾訴的欲望,同時對晉君獳的手腕佩服又警惕。
沒錯,那正是晉君獳的乾涉之下,才有趙氏近期發生的那些事情,負責進行操作的人則是孟姬這位晉君獳的妹妹。
樓令已經搞懂當代的繼承權,他會來搞懂這一些,原因當然是已經成婚。
繼承權這玩意,無論在什麼時代,不論財產多寡,其實都至關重要。一個處理不慎的話,親人變仇人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趙氏之主並沒有子嗣……”樓令話說到一半停下來,下意識伸手反捏住郤氏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郤至抽回自己的手,對著看過來的樓令做出眨眼睛的舉動。
是啊,趙朔沒有子嗣,身子骨也相當的糟糕,偏偏一些有繼承權的人都彆出了,是不是該往更深的層次去想?
如果趙朔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病逝,趙氏在沒有繼承人的前提下,以當代的規則就是會被除名,一應的封地、人口、資源會被國君收回。
那些從趙氏彆出的小宗,他們就自己搖身一變成為大宗,隻不過已經不再是趙氏。
郤至緊盯樓令的臉龐,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樓令事先隻知道晉君獳在針對趙氏,方才從郤至這裡得知趙同、趙括彆出,猜測一定有晉君獳的乾預。
“我知道什麼?”樓令反問。
哪怕是樓令猜出一切都是晉君獳的手筆,傻了才會講出自己的猜測。
郤至安靜盯著樓令看了很久,一陣哭嚎聲爆發,視線才轉移開。
旬氏已經在送陪葬品進入墓陵。
當前晉國的卿大夫還不是位比諸侯,一應的陪葬品都要遵從《周禮》規範,最為明顯的就是陪葬品之中沒有戰車,倒是可以有一些甲胄與兵器。
好些諸侯國還保持人殉的習俗,晉國沒有廢除人殉,要到欒書上位之後才會明令禁止,隻不過旬氏並沒有挑人殉葬,隻有旬林父的兩位媵自願隨之長眠。
旬林父從病逝,到真正下葬,總共耗時兩個月。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旬林父是在高位病逝,旬氏也是一個大家族,不可能草草下葬,總該留出時間讓前來吊唁的人抵達。
那些來參加喪禮的人,有些人在數千裡之外得到消息,僅僅是趕往參加喪禮都要走上一個多月。
換作是普通人或小家族,進行喪禮的時間就不用這麼久了。
“希望範氏懂分寸。”郤至低聲說道。
樓令看向範氏那邊,發現士魴在盯著自己看,雙方形成對視都沒有挪開視線。
“他是在挑釁我嗎?”士魴這麼想。
樓令沒有什麼內心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