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令的食量很大,哪怕是有葷腥,一頓飯最少也要吃上五斤的粟米或豆子。
看其餘的貴族,他們其實也很能吃。
在諸夏文明的體係認知中,能不能吃跟勇不勇猛掛鉤,好像越是能吃的人就會更勇猛一般。
平時很能吃的樓令,他今天吃得更多。
這不是要開戰了嗎?誰都不知道一開打會打多久,能多吃肯定要多吃一些,免得體力消耗過大,打著打著餓到渾身無力。
郤克對樓令狂吃海喝很是滿意,又吩咐給樓令添了一隻羊腿。
一頓飯花了將近兩刻鐘的時間,隨後就是進行披掛。
等郤克的戰車出了營地,外麵已經是人山人海。
那是先吃完的晉軍士兵在帶隊官的率領下出營,他們出了營地並不會馬上列陣,袍澤互相幫忙檢查身上的裝備,或是湊成堆在閒聊。
樓令看向了東方的朝陽,估算了一下時間“應該是寅時六刻了?”
齊軍也有部隊出了軍營,出現的喧嘩聲比晉軍這邊還大。
倒是衛軍的營門還是緊閉狀態。
正在郤克納悶衛軍出了什麼狀況的時候,蘧無咎單車過來,找到郤克說道“我軍主將突然高熱,今天怕是無法參戰了。”
那是發高燒了?
郤克完全是給聽得愣住了。
回過神來之後,郤克關心了孫林父幾句,隨後又說道“讓衛卿好好養病。”
蘧無咎一臉慚愧又是連連道歉。
衛國在搞花樣嗎?極大可能性並不是。
結盟又找借口不出戰,一樣是在敗壞信譽,一次兩次會落得一個孤家寡人的下場。
後麵,智首、旬庚、士燮得知孫林父突發疾病導致衛軍不能參戰,他們一樣選擇相信確實是事出有因。
“這一戰,中軍主攻,上軍看顧左右兩翼以及監視營盤。”郤克看到旬庚與士燮行禮應下來,又看向智首,說道“我在陣前,中軍佐後軍掠陣。”
智首沒有什麼意見。
全軍主將有了安排,命令被一層又一層的傳遞下去,晉軍開始整頓隊形,隨後一個又一個方陣被立起來了。
列陣完畢的晉軍並沒有趁著齊軍在列陣展開進攻,晉軍隻是推進到距離列陣狀態齊軍前方的七百米左右,停下來等待齊軍發來可以交戰的信號。
樓令對這種交戰方式早就見怪不怪,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郤克對整支軍隊的調配上麵,努力汲取相關的知識。
約是到了巳時(早上9點),齊軍可算是將戰陣給立好。
齊軍那邊看不到庶人的身影,想來是因為昨天齊國庶人一觸即潰,失去了在這一戰上陣搏殺的資格?
在齊軍的軍陣向前推進之後,晉軍也開始在口令聲中向前。
兩軍相距約五百米各自停下。
隨後,郤克這一乘戰車單獨向前,齊軍那邊的高固也是單車向前。
兩軍主將在雙方將士的注視下,相隔不到三米停下來,互相進行見禮。
“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要不要投降?”郤克一開口就是勸降,完全是勝券在握的姿態。
高固學著郤克的姿態,高聲說道“我也最後給你們機會,趕緊投降。”
郤克笑了,越笑越大聲,比較突然地說道“這一戰以致師開局。”
高固看了一眼樓令,搖頭說道“我拒絕!”
楚國有天下第一,早沒有多少諸侯願意在跟楚國交戰的時候,玩武將單挑了。
現在,晉國有天下第二,交戰的對象不是楚國。
齊國肯定有勇士,高固卻是想到昨天會麵竄出老虎那會,有樓令一箭讓老虎斃命的畫麵。
兩軍交戰的情況下,明知道武將單挑會輸,高固才不會答應郤克先玩武將單挑,不然就是平白給晉軍壯士氣,打擊己方的士氣了。
郤克鄙夷地看著高固,說道“可惜了桓公的基業啊。”
高固臉上怒色一閃而過,吩咐自己的馭手和車右“回去。”,說著自己已經在下車。
郤克同樣在下車。
這是在乾什麼?
不是戰車無法原地調頭或小幅度完成調頭嘛。
所以,想調頭隻能下車控製拉車的馬以及扛起車身,完成原地調頭的動作。
下了車的樓令雙臂抬起戰車,看上去顯得無比輕鬆。
那一幕被高固以及其他齊人看到。
高固事先知道樓令的力氣很大,要不然根本玩不動強弓,隻是沒有想到樓令能夠一個人很輕鬆扛起兩三百斤重的車身。
那可是車架很龐大的戰車!
有一個基本常識,同樣重量的物體,它會因為形狀和大小不一樣,改變扛起來的難度。
那一刻,高固想道“我腦子有病才會派人跟樓令在陣前單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