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短暫的戰車對戰車或戰車對步兵的交鋒過後,不歸陣營的步兵撞上,新一輪屬於步兵的交鋒開始了。
雙方的步兵在經過剛剛接觸時的各自為戰後,不同歸屬的步兵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再次組成隊形,用方陣對方陣的方式展開交戰。
到這一個階段,戰車其實也就跟步兵完成了“脫鉤”的步驟。
由於戰車無法原地或小幅度完成調頭的舉動,它們要麼是向著敵軍的第二“徹”衝上去,不然就是會進行了一個大幅度的轉彎,再從左右兩邊脫離戰場。
為什麼不在轉彎之後衝向用後背對著自己的敵軍步兵?因為戰車需要大幅度的完成方向改變,沒有足夠的空間讓他們完成調頭啊。
其實,在第一“徹”的部隊撞上之前,晉軍與齊軍的第二“徹”就已經在推進,為的就是防止那些與步兵完成“脫鉤”的戰車調頭衝擊正在進行“線列戰”的己方步兵。
另外,向前推進的第二“徹”部隊,他們也會儘最大的努力去攔截敵軍的戰車。
第一次以旁觀者角度去看的樓令,心中很是感慨地想道“哪怕是在進行生死之戰,仍舊充滿了秩序,看去有種令人意外的賞心悅目之感啊!”
用現代的網絡語言,其實就是一切是那麼的絲滑!
隨後抵達的第二“徹”部隊,戰車在正在交戰的第一“徹”後方遊弋,屬於第二“徹”的步兵則是脫離了戰車。
第二“徹”的步兵,他們其實會先在第一“徹”的袍澤後方組成隊形,隨後再靠上去抵在先行參戰的袍澤隊列後方。
樓令對這個就很熟悉了。
“縱向拉開一個人可以通過的距離,慢慢讓先行參戰的人退下去,第二‘徹’的步兵再取代他們的位置,接手與敵軍的拚殺。這個過程隨時有陣線瓦解的風險,沒有足夠的信心,哪敢做啊?”樓令反正沒有看到齊軍在這般做。
當今之世,敢那麼做又能做到的隻剩下晉軍與楚軍,隻是敢做和能做是一回事,不是沒有出錯的時候。
晉軍新上去的第二“徹”肯定是生力軍,他們沒有遭受到箭矢的射擊,作戰單位保持完整。
沒有得到替換的齊軍第一“徹”部隊,他們曆經了箭矢的覆蓋,後麵還要麵對戰車衝撞,身心疲憊外加本就有減員,很快就頂不住換了第二“徹”的晉軍了。
“擂鼓,給老夫擂鼓!”
“通知中軍佐,準備接手本陣。”
“告知待戰各‘帥’,隨時聽從本將命令。”
郤克發出了一個又一個指令。
同車的樓令剛才就在奇怪一點了。
奇怪什麼?
樓令奇怪的是郤克極少發出命令,從頭到尾也就指揮第一和第二“徹”的作戰單位向前,其餘真的就沒有了。
作為全軍主將,開戰前到開戰後隻是發出兩個簡單的命令,這個主將是不是做得太輕鬆了一些?
然而,進行君子之戰的情況下,真的就是那麼簡單啊!
這種戰爭不考驗主將的戰爭智慧,不用擔心遭到額外的乾擾,真正受到考驗的是雙方參戰部隊的素質,也就是俗稱的硬碰硬!
在這種情況下,主將隻需要及時派出新的部隊替換筋疲力儘的疲憊之軍,或是調動部隊補上戰場某處的空缺,其它真的不用做太多。
而那些可以歸納為“戰術”層次的調動,便是兩軍主將之間的較量了。
樓令已經得到將要出擊的命令,一邊檢查自己的裝備,另一邊思索道“沒有孫子,便沒有‘戰略’嗎?應該也不是,國家與國家在各種事項上的發展與布置,何嘗不是‘戰略’的一部分呢?隻是沒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而已。”
也就樓令文化層次比較低,要不然用一個“古典時代的戰爭”就能夠進行總結歸納了。
古典時代的戰爭還有什麼特點?看看組成方陣打“線列戰”的敵我兩軍部隊就能夠更為清晰。
等待古典時代遭到終結,哪一次的戰爭還能夠看到那種場麵?大多就是開戰之後交戰雙方混作一團打亂戰,無論誰獲得最終的勝利或是戰敗,哪一方都是損失慘重。
這時,有人大聲喊“有齊軍偃旗了!”
得到提醒的眾人看去,其實大多數人壓根沒看到什麼。
郤克也看得不真切,知道樓令的視力很好,問道“果真有齊軍偃旗嗎?”
樓令還真看到有齊軍將旌旗平放,答道“齊軍的右‘矩’偃旗了。”
郤克大喜,隨即喊道“該老夫上了!”
話說,什麼是偃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