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派人去‘曲阜’要求魯國出兵?”郤克問道。
早就打定主意在相關決策上當透明人的智首和旬庚維持沉默。
士燮認真地想了想之後,說道“確實可以要求魯國出兵,讓他們對‘艾陵’進行收複。”
那個“艾陵”的主權歸屬魯國,隻不過“艾陵”一直在魯國和齊國來回變更控製權。
這一次魯國又沒有守住“艾陵”導致淪陷,他們比誰都想拿回去,一切隻因為“艾陵”不止是魯國的門戶,其實在齊國那邊也是視作國防門戶之一。
郤克也不是想要獲得誰的支持,提出想法之後,一臉嫌棄地說道“魯國拿不回‘艾陵’,我們可不幫忙。”
樓令已經不止一次看到晉國高層對魯國表現出嫌棄的一麵,很奇怪既然嫌棄又為什麼非要跟魯國牢牢捆綁。
並非是樓令看不出魯國是晉國用來阻止齊國擴張的國家,問題在於魯國擺明無法獨力擋住齊國,一次次都需要晉國發兵去救。
這樣的工具用著一點都不順手,晉國卻是極力維持與魯國的盟友關係,怎麼能夠不讓樓令感到不解呢。
其實,晉國拴住魯國的最大原因是曆史記載權。
而樓令不是大家族出身,再來是地位還沒有到達一定高度,無法理解高位者對曆史評價的重視程度。
齊國君臣怎麼就不怕魯人玩筆杆子?並非是曆代的齊國君臣不怕,純粹是長久作為鄰居被魯人給惡心壞了,再有擴張疆域的需要,乾脆破罐子破摔而已。
在當夜,孫林父的病神奇的好了。
這個消息是孫林父派人來晉軍這邊會知,表示病已經好了,明天衛軍能夠參戰。
“衛國自從退到大河南岸之後,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郤克不是懷疑孫林父真病還是假病,猜測孫林父在病中看到齊軍顯現敗局想用參戰來分杯羹。
“告訴孫林父好好養病吧。”
換作其餘人,哪怕覺得惡心,不會以這樣的方式拒絕。
關鍵現在擔任主將的人是郤克啊!
老郤家的核心人物不止高傲,多數核心人物還極其自我,大多數時候隻想自己爽,不輕易給人留有顏麵。
翌日。
遭到羞辱的孫林父果然沒有讓衛軍出營列陣待戰。
什麼羞辱?孫林父真的病了,確實也是想參戰分一杯羹,無情地被郤克拆穿。這種事情很難從對錯去進行分辨,隻有從各自的立場出來,站在孫林父的立場肯定是覺得受到羞辱了。
沒有看出郤克在得知衛軍仍舊閉營有什麼反應,幾乎是該乾嘛繼續乾嘛。
晉軍和齊軍又是早早用飯,日出時分再出營列陣。
這一次,高固親率齊軍的第一“徹”部隊。
昨天,國佐回去告知高固跟郤克會麵的經過,簡直是將高固氣得不行。
極度憤怒下的高固發誓要讓郤克付出慘重代價,才有了今天親臨戰線。
晉軍在戰場像往常那般,參戰部隊原地單膝跪地進行祈禱。
高固看著正在祈禱的晉軍,幾乎忍不住要下令齊軍發起衝鋒。
那也隻是高固自己的內心戲,再怎麼失去理智都不會乾擾晉軍的祈禱過程,並且會乖乖等到晉軍發來可以交戰的信號再開打。
曾經有對手趁晉軍進行祈禱發起攻勢,然後那一戰晉軍沒有收攏俘虜,甚至一塊玉都沒有遞出去。
晉軍用自己的方式警告所有對手悠著點,可彆逼俺不當人。
從那以後,哪怕楚軍在晉軍的祈禱都會耐心等待,彆說其餘諸侯國了。
祈禱完的晉軍該上車就上車,多數則是重新整肅隊形。
郤克早就看到了位於陣前的高固,上了車之後,呢喃道“能不能抓住他呢?”
這是在問樓令嗎?
樓令看了一下郤克,發現不像是在問自己的樣子。
這一次,齊軍那邊率先敲響戰鼓,隨後位於第一“徹”的齊軍開始向前推進。
郤克明顯被齊軍的“搶節拍”給激怒,大聲命令擂鼓,又讓馭手控製戰車到己方的最前沿。
第二天的交戰而已,兩邊主將卻是直接對上?這種事情在各種戰役中真的不多見。
兩邊的副手,也就是晉軍這邊的智首和齊軍那邊的國佐,發現郤克和高固都移動到最前沿,講實話就是不理解外加出現了驚慌的情緒。
“晉軍有天下第二啊!”國佐雖然不認為樓令敢射殺高固,問題在於郤克敢下那個命令,要是樓令頂不住來自郤克的壓力真的射殺高固了呢。
智首怕的也是樓令將高固給射殺了。
所以,那一時間智首和國佐做出了相同的反應,趕緊派人去前線讓兩軍主將一定要理智,可不敢乾陣前殺將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出來。
然而,沒有等兩邊的副手真正做出行動,戰場上的兩軍已經在推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