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是說,高固真不知道己方的右翼和中陣已經崩潰,甚至都沒有聽到國佐傳來的示警信號。
完全不知道後方情況的高固,他在欣喜,在狂笑,麵向周邊看著驚慌的晉軍,大呼“不過爾爾!”
在另一邊。
國佐麵對己方中陣與右翼接連崩潰,不說是麵色如土,情緒上卻是比較驚慌。
“這要是郤克親自突破,豈不是……”國佐話到一半,得到彆人提醒,說是郤克率本部回轉了。
那麼,國佐麵臨了新的問題。
“這這這……”國佐一方麵對中陣和右翼壓力減少鬆了口氣,另一方麵卻是知道高固那邊要糟了。
咋整?
國佐眼睛在到處瞄,講實話一點辦法都沒有。
齊軍已經投入大部分軍隊到戰場,麵臨中陣和右翼的崩潰,他們必須有新的部隊頂上去,免得整條戰線遭到瓦解。
“派出庶人吧。”晏弱說道。
國佐先是怔怔地看著晏弱,隨後露出“你在逗我?”的表情。
正規齊軍都打不過晉軍,齊國庶人又能乾什麼?
晏弱很認真地重複道“將庶人派出去。”
是的,庶人或許頂不住晉軍,哪怕是稍微牽製一下下,不也是一種作用嗎?
至於說庶人會有多大的死傷?講實話就是,不需要他們來在乎。
國佐接受了晏弱的意見,隻是他們需要時間。
“請給予我兩個‘旅’的兵力,我願意去扛住右翼的晉軍。”晏弱本身的家族隻有一個‘旅’參戰,而一個‘旅’的兵力作用有限。
國佐知道晏弱是誰,隻是並不熟悉才能,一時間有些遲疑。
“既然晏大夫願意出力,佐大夫怎麼能夠拒絕呢?”鮑牽說道。
國佐一想也是那麼回事,隨之答應了晏弱的第二個請求。
而在這個時候……
高固正在親自拆晉軍營盤的欄柵,舉著劍對麻繩就是一陣劈砍,發現用腳踹不倒欄柵,肩膀抵著就是用力推。
乾類似事情的齊軍很多,他們是那麼興奮,到了無視周邊袍澤被射翻的程度。
那可是殺進晉軍的營寨,怎麼能夠不使得齊軍官兵興奮呢?
數十年來,齊國不是沒有挑戰過晉國,多數交戰被晉軍摁在地上爆錘,哪怕贏了也是小勝,隨後又繼續被晉軍爆錘。
今天的交戰無疑是一場大戰,打到現在不管其它區域戰況怎麼樣,他們正在拆晉軍的營盤啊!
即便這一戰又是晉軍最終獲勝,他們拆了晉軍的營盤就是一個事實,傳出去一定會讓晉國大為丟臉的。
“你不做點什麼?”智首在問的是士燮。
然而,士燮指向已經重新殺回來的郤克所部,反問道“我應該做什麼?”
對,看顧營盤是上軍被分配到的任務之一,齊軍雖然殺到了欄柵處,同時也在破壞欄柵,問題在於齊軍也隻能破壞欄柵,他們敢殺進營寨裡麵嗎?
“你……”智首狐疑地看著士燮,壓低聲音問道“你在忌憚什麼?”
士燮隻是看著智首,不用任何言語解釋。
忌憚什麼?他們這些非公族,又能是忌憚什麼,忌憚的是一樣的事情啊!
而重新殺回來的郤克,他看到己方營寨的欄柵正在被拆,偏偏上軍隻是有弓箭手在射箭,近戰部隊沒有壓上去,先是怒火中燒,想到了什麼變成陰著臉。
“令啊。”郤克招呼了一聲。
樓令應了聲“在。”
郤克幽幽地說道“你要提防範氏,不要輕易去相信他們。”
怎麼突然說那些?
以至於樓令有點被搞糊塗了。
郤克看了一眼本陣的方位,隨後召喚來幾名自己的家臣,要求他們聯絡周邊的“旅帥”以上,要親自接管指揮權。
隨著郤克接管指揮權,整體戰局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本來在向前推進的晉軍,他們因為沒有獲得來自後方的指示,保持著極為凶悍的姿態繼續推進。
幾個位置沒有獲得命令的晉軍,他們隻能停在原地,要麼是什麼都不乾,不然就是被動等著齊軍上來再交戰。
許多晉軍在郤克的調動下從三個方向將高固所率的齊軍圍起來,暫時就是看著齊軍在拆己方營寨的欄柵。
智首得知指揮權被郤克接管之後,刹那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儘管郤克是中軍將,問題在於真的要通知智首一聲,可是郤克並沒有。
“沒有通知一聲就接管指揮權,這是在羞辱我啊?”智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