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錡根本沒有閒功夫關注祁奚,要不然僅是祁奚用那種目光看自己,不打起來也會吵起來。
樓令本來在笑,收斂臉上的笑意,一臉認真地問魏錡,道“你是專門過來挑釁我的嗎?”
周邊的人還沒有全部走完,他們發現樓令這邊的狀況之後,停下交談都關注過來。
今天對於樓令來說是個大好日子,任何的挑釁都不被允許。
魏錡心裡一哽,很憤怒,並且還很委屈,儘力壓製怒氣,認真地說道“我一直在謀求‘呂’地,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我不知道。”樓令聲音很冰冷了。
原本在遠處的魏顆發現這邊的情況,快步走了過來,先對樓令進行恭賀,隨後拉著魏錡到一旁。
沒有多久之後,魏錡重新來到樓令身前,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願意相信令大夫不知情,為剛才的無禮向令大夫致歉。”
這明顯就是魏錡被魏顆壓製,才有了後麵的道歉。
“我不用你相信。”樓令對於這種道歉沒有誠意,心中有芥蒂的人,一點都不想表現出謙讓。
樓令也是麵無表情地盯著魏錡,說道“君上要賞賜哪一塊土地,並非是我所能夠決定的事情。既然君上賞賜了‘呂’地,我一定會收下。如果你認為‘呂’地隻能屬於你,你大可以去找君上,也能夠試圖從我手中搶去。”
因為樓令的這種態度,倒是讓魏錡錯愕了。
那麼,魏錡在錯愕什麼?懷疑樓令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來威脅自己,或是樓令的強硬侮辱到了他?
“令大夫,魏氏後麵必有賀禮奉上。”魏顆不能繼續沉默了。他先對樓令說完,隨後憤怒地朝魏錡大吼“滾!滾得遠遠的!”
實力不俗的魏氏,他們一直以來都不想其他家族發現自己的強大,要的是悄咪咪繼續積累實力,等待最佳的時機完成想要達成的目標。
上一次,魏氏一眾人就因為魏錡在“邲之戰”壞事,震驚又震怒的同時想要進行內部處置,後麵晉君獳從輕處罰,搞得魏氏不能重重處罰。
什麼道理?晉君獳輕輕懲罰,魏氏再從重處罰,不是暗指晉君獳錯了嘛。
儘管“邲之戰”已經過去了好些年,魏氏有理由相信晉君獳絕對記得誰犯了什麼錯,隻是晉君獳有更優先的目標才暫時擱置而已。
現在?魏顆倒是找到了處置魏錡的絕佳機會了。
畢竟,事關“邲之戰”絕對留了尾巴,要是魏氏不趕緊重重處罰魏錡一次,天曉得後麵晉君獳會用什麼招術,不如魏氏自己重罰,越嚴重越好,不讓晉君獳有另外發作的理由。
“我這兄弟就是一個莽夫,後麵一定會遭到處置,請令大夫饒過他的罪行。魏氏上下將萬分感謝!”魏顆說著行了彎腰九十度的禮。
樓令可以硬剛魏錡,卻是不能用相同的態度對待魏顆,收下魏顆的道歉,說道“這一次我原諒了。再有下一次……,希望不要有下次。也希望不要因為他的關係,使得你我生分,或是爆發其它衝突。”
魏顆姿勢恢複正常,認真地說道“怎麼會有衝突呢?我倒是希望能夠得到機會與令大夫並肩而戰啊!”
兩人再聊幾句,隨後也就各自離去。
“剛才怎麼回事?”智罃像是急忙趕來的樣子,沒有氣喘籲籲,就是衣著有些不整。
乘車趕路,哪來的氣喘籲籲?
因為上車上得太急,衣服拉扯之下變了形才是正常的。
樓令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
“魏錡就是個不帶腦子的。”智罃看來是很瞧不上魏錡,甚至有帶那麼點私人恩怨在內,說道“不用對他有任何的容忍。如果他找事,我倆一塊應對。”
樓令這才想起智罃在“邲之戰”就是被魏錡和趙旃一塊害得被俘的。
兩人聊著聊著,聊到了樓令在“新絳”的家中。
樓令自然是設宴來款待自己的大舅哥,隻是倉促之間食物、酒水什麼的也就那樣。
“你有兩塊封地了啊。”智罃是真心感到羨慕,也為樓令感到高興,更覺得自己的妹妹沒有嫁錯人。
樓令放下酒盞,沉默了一小會,無不感慨地說道“這一路過來……,實在是太難了啊!”
魂穿過來那會,樓令得知現狀是真的心裡透涼,自己心理建設了很久才振作起來。
算起來,樓令魂穿過來已經七年的時間,完成了老樓家的階級飛躍,名下有了兩塊封地,屬民、仆、隸、奴加起來……也就是算上出征齊國的收獲,以及“呂”地那邊六七千人,似乎將會達到三萬四五的總人口?
有這個認知之後,樓令瞬間感到壓力山大,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智罃有些沒有明白樓令怎麼突然間變成那樣,想表態有事情可以幫忙,想到自己隻是一名小宗的世子,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咽回去。
那是天大的事實,無論從哪一個方麵,旬氏都輪不到智罃去做主。
今天的欲言又止卻是讓智罃下定決心,一定要乾出一番事業,免得某天想講話又不敢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