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家主!”
這一群人,皂和胥雙膝跪地,“士”則是單膝跪地,真就是用拜見的方式。
樓令並沒有立刻讓他們起身,開口說道“該帶的東西,可帶了?”
每一塊土地更換領主,一般原崗位的人不會被立刻擼掉職位,他們也就必然要有一個新的認主過程。
不是那麼整齊的回應聲響起,紛紛表示已經做好了事先準備。
“起來吧。”樓令這才讓他們起身。
起來的眾人很自覺地分成兩個隊列,沒有爵位卻有公職的人站一列,有爵位卻是沒有公職的人站一列,看上去顯得極為涇渭分明。
在智罃的見證中,第一批進行效忠的便是“士”階級的這些人,樓令持劍抵在他們的左肩,每一名“士”發出效忠的誓言,隨後樓令再將準備好的肉割一塊進行賞賜。
這一套流程有個術語叫“割獻之禮”。“割”是樓令行使“執宰”權力,“獻”是他們給樓令獻上忠心,統屬關係也就那麼確認了下來。
沒有公職的人員,也就“士”夠資格來進行“割獻之禮”,像是“徒”則是不夠資格了。
那個“徒”階層並不是因為人員眾多才沒有“割獻之禮”這麼回事,純粹就是他們距離成為一名有大夫爵的貴族還挺遙遠。
因此說“士”是準貴族,一點也沒有錯。
樓令一直在記給多少“士”割了肉,等最後一名“士”的禮儀流程走完,停在六十八這個數字。
那些“士”包括了一個“伍”的“下士”,一個“兩”的“中士”,以及一個“卒”的“上士”。
所以,彆看有那麼多“士”,樓令知道能夠在“呂”地征召起來的私軍,數量根本不可能超過千人。
這樣也對?畢竟“呂”地的總人口就是不到八千,能夠征召出近千私軍,數量其實不算少了。
樓令並沒有調整他們名下土地的意思,該講的一些話卻是不能漏了。
沒有太特彆的話,單純交代他們管理好自己的家族,該交稅就交稅,隨時做好被征召的準備。
其中一個叫呂樂的人大著膽子問道“家主,明年有戰事嗎?”
樓令哪裡知道會不會有戰事?他卻也沒有訓斥,笑嗬嗬地說道“既然樂這麼迫不及待,得到征召之後就看你的表現。”
呂樂見樓令記得自己的名,激動倒是沒有多麼激動,隻是之前僅僅是規則上的統屬關係,僅是因為樓令記得他的名,使得他下決心得到命令一定要用心辦好了。
有人開口說話,樓令願意打成一片,肅穆的氛圍儘管被打破,氣氛卻是變得好了許多。
“真看不出令是新進崛起的人啊……”智罃心想。
每一個家族都會有屬於自己的風格。
比如,趙氏在趙盾時代就是極其講秩序的一個家族,那種對秩序的追求,甚至讓趙氏一度陷入仿佛白色恐怖的統治之中,然而趙氏卻是在數十年內實力翻了起碼三倍。
然後,因為郤克個人風格的關係,郤氏眾人開始無限向郤克的做事方式靠攏,體現出來的就是極其頭鐵且囂張的那種風貌。
在接下來,樓令又接受眾多皂和胥的效忠,隻是這一次沒有割肉給他們,僅僅是進行言語上的勉勵。
“我不管你們以前怎麼做事,以後隻能有我的風格。”樓令這是在明示無論他們之前做錯了什麼,一切都隨著封地更換主人而一筆勾銷,再犯錯則必然遭到嚴懲。
呂樂帶頭應道“唯!”
一眾人也就跟著應了下來。
隨後,樓令點名樓黑豚以及趙錡,吩咐道“你們帶人巡視,一路將所見所聞記下來。我好看看有什麼需要做出調整。”
剛剛歸到樓令之下的那些人,他們多少是有些擔心的。
領主更換這麼大的事情發生,怎麼可能一切照舊?肯定是會出現新的改變,隻是看改變大不大而已。
“家主會挪動各家的食邑嗎?”呂武悄聲問。
呂樂扭頭看著呂武,低聲問道“你偷偷占了土地?”
即便是有,呂武也不敢承認,急忙搖頭。
“你要知道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樣。以前是邑宰在管,現在可是有家主。如果你乾了什麼逾越的事情,我的建議是主動奉獻出來,不要等著家主進行處理。”呂樂給了一個建議。
呂武沉默以對,心裡想著“且看看情況。家主真的進行處理,再交出去。換作沒有人被處理,憑什麼隻有我交出去?”
另一邊,接受完皂、胥效忠的樓令,他接下來要親自巡視一下新封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