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巫臣清楚強國必然要有個強國的樣子,其中包括“自我”這一條。
不提晉國使節團在吳國沒有得到應有的禮遇。
如果郤至請示吳國,成了什麼?
“令大夫。”刑巫臣等樓令目光與自己形成對視,誠懇地說道“晉國需要吳國。”
樓令頷首,隻是說道“讓吳國來求吧。”
刑巫臣再次自閉了。
晉國與吳國要不要合作這件事情上,提議者是刑巫臣,也是他一直在奔走。
因此,晉國那邊對吳國君臣最了解的人,沒有意外就是刑巫臣了。
對於晉國扶持吳國變成一頭熱這種發展方向,刑巫臣比誰都要感到發懵,同時清楚是因為怎麼回事。
無非就是吳國君臣自視甚高,再加上刑巫臣的表現讓吳國君臣認為是晉國需要吳國,不是吳國多麼需要晉國。
搞成現在這般模樣,無疑刑巫臣要負很大的責任,隻是他絕對不會認。
樓令不知道曆史上晉國扶持吳國獲得了什麼回報,隻知道到夫差時代,吳國一度成為晉國最大的對手。
當然了,儘管樓令預知了結果,他不會去刻意破壞什麼。
畢竟,每一段時間的局勢都不一樣,進行戰略部署與執行的當代人,他們最多負責謀劃三代人之內的事情,時間再久就是子孫不爭氣所導致的咎由自取了。
以樓令的看法,晉國確實有必要扶持吳國,隻是吳國要認清自己的地位,需要從實力的地位出發來跟晉國相處。
反正吧,晉國要幫助吳國,不能是晉國去求著吳國,人都少有那麼賤,何況是一個國家。
刑巫臣徹底麻了,他必須及時調整自己的定位,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展開。
“我聽聞狐庸成為吳君的‘行人’了?”樓令比較突然的問了這一個問題。
刑巫臣怔怔地看著樓令,能夠看出有點慌。
那個“行人”是什麼?反正不是遊走在路上的人,它是吳國很特彆的一個官職,理解為國君近臣就可以了。
由於一些事情,刑巫臣幾乎是當代名聲最差的人,並且沒有之一。
那是刑巫臣瘋狂迷戀夏姬,不止在楚國期間搞了不少事情,最後還鬨得家族被屠殺。
在這個所有人都視宗族比自己性命重要的時代,刑巫臣為了夏姬乾過那麼多糊塗事,乃至於連累家族被滅。
僅僅是連累家族被滅,還是因為女人所導致,其實就能夠想象得到刑巫臣會有怎麼樣的名聲。
也就是刑巫臣後麵在晉國和吳國又乾了一些事業,幸好晉國和吳國又掌握了一些“曆史評價”的權力,要不然刑巫臣絕對要遺臭萬年了。
另一位叫登徒子的人,真實曆史上真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由於一篇《登徒子好色賦》就成了好色的代名詞,就問到底冤不冤。
其實,真要用誰來對好色進行定義,該是刑巫臣才對。起碼春秋時期是這樣子的。
刑巫臣必須思考樓令為什麼要那樣問,代不代表晉國高層對自己的關注,又是哪一種層麵的關注。
隻要刑巫臣想對楚國實施報複,他隻能依靠晉國,十分明白沒有其餘國家能夠取代晉國,扶持吳國也是為了服務晉國。
刑巫臣不知道的事情是,他促成晉國全麵扶持吳國,某種程度上在一百多年之後,達到了想要報複楚國的這個目標。
樓令對刑巫臣沒有什麼看法,問狐庸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在進行一個善意的提醒。
真以為晉國君臣會放權刑巫臣全權負責吳國的事情嗎?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刑巫臣因為自己的兒子狐庸成為吳君壽夢的行人,導致扶持吳國的戰略破產,樓令是不願意看到的。
畢竟,吳國對晉國真的有用,甚至可以說能夠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一招,楚國已經用在晉國身上,他們與秦國進行了結盟,使得晉國在西邊有一個不得不麵對的對手,還是一個隨時可能進行偷襲的對手。
要說跟晉國即將執行的戰略有什麼區彆,楚國並未對秦國進行扶持。
那或許是秦國跟吳國不一樣有關?秦國雖然落後,但是沒有吳國那般落後,並且秦國本身實力也還算可以。
去了楚軍營寨的郤至,他當夜竟然沒有返回,同時也沒有派人回來報平安。
“出事了?”刑巫臣是楚人,恰是這樣才一點都不相信楚人的節操。
樓令看了看臉色嚴峻的一群人,知道到了自己拿主意的時刻。
“黑豚!”樓令點名。
樓黑豚走出來。
樓令說道“你帶人去楚軍那邊。”
樓黑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不知道該怎麼來做,比較耿直地說道“應該怎麼做,請家主示下。”
這……
樓令知道樓黑豚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看到其餘人一臉奇怪的表情,一點尷尬的情緒都沒有,開始往詳細了交代樓黑豚去了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