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句關心的話,問得韓厥呆坐當場。
哪怕趙氏已經滅亡,趙武還是趙氏之主。
彆說趙武複立趙氏已經是多數掌權者的共識了,對吧?
所以,韓氏到底想乾什麼,竟然要去教導另一個家族的家主?
這麼說吧,一旦趙武是由韓氏來教育,從身軀到思想必然留下韓氏的烙印。
要是韓氏再陰險一些,利用教育權牢牢地壓死趙武這個人,複立後的趙氏就是會變成韓氏的附庸。
如果趙武一輩子都與卿位無緣也就算了,問題在於趙武有極大可能性獲得卿位。
這個卿位家族變成另一個卿位家族的附庸?隻是稍微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彆說是有可能發生的那一天了。
而掌握教育權,打從事實上就是有心的話,必定能夠使設想變成現實。
那不取決於韓氏到底想不想,屬於必定會演變成那樣。
所以,欒書那一問,問得極其陰險。
一層的意思是韓氏要獲得趙武的教育權,不怕其他人多想嗎?
另一層韓氏恐怕不是想報恩吧?原來心思不純啊!
隻要韓厥真的接過趙武的教育,甭管他到底是什麼想法,反正外人將認定趙氏從此為韓氏所控製。
然而,韓厥臉色變幻了一陣子,重重點頭說道“如果可以,我將親自教導趙武。”
可能是覺得缺了什麼?韓厥看向樓令,說道“司馬亦可教導。”
不是沒腦子,其實能聽出韓厥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由韓厥來教導趙武文的方麵,再由樓令去教導趙武關於武的方麵。
欒書瞬間在韓厥與樓令身上來回巡視,一定在思考韓氏和樓氏怎麼回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可是,樓令聽到韓厥的提議,非常明顯地愣了愣。
欒書覺得自己察言觀色的能力很不錯,絲毫看不出樓令那一瞬間愣住有什麼作假的可能。
“我不會弄巧成拙了吧?”欒書有些懊悔。
如果趙武由韓厥和樓令一起教導,那麼韓氏與樓氏結盟將會成為必然。
從此之後,韓氏、趙氏和樓氏就是天然的盟友。
不要忘記樓氏雖然剛崛起,他們與旬氏、範氏卻是姻親。
那麼一搞,樓氏可以搭橋引線,變成旬氏、範氏、韓氏、趙氏、樓氏湊堆一塊玩耍。
同時不要忘記樓令與郤氏走得非常近,那個集團有極大機率要加上一個郤氏。
“那樣的話,我豈不是變成被孤立的那個了?”欒書心態差點繃不住,同時恍惚間認識到樓令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一個某種程度上的關鍵人物。
欒書看著明顯心動了的樓令,有心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講不出去。
“且讓黶多與樓令接觸?既然會湊,黶為什麼不能湊?”欒書發現自己無法阻止,隻能從另一種層麵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