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將士等著看武將單挑的過程,大概每一方都堅信己方的戰將能夠取得勝利?
秦軍那邊有戰車出陣。
樓令所在的戰車後麵與敵軍戰車相隔三步左右停下。
“代寡君問候秦君。”
“代寡君問候晉君。”
“我,晉國中軍尉,‘平陵’、‘瓜衍’、‘呂’、‘太原’的主人,樓氏家主令。”
“我,秦國庶長,名下沒有封地,陶氏家主衛。”
這是在乾嘛?進行必要的禮節而已。
要是想顯擺的話,其實應該從自己祖上出過哪些名人,血脈體係介紹清楚,還能夠將擔任過哪些官職細細數來。
“請。”
“請!”
兩軍陣前又出現相同的一幕,也就是樓令所在車組和陶衛所在車組下車,抬著戰車進行調頭。
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戰車無法完成原地調頭,是吧?
這一次,樓令可沒有去乾自己抬車調頭的事情,一直正麵對著陶衛等人。
對麵的陶衛同樣在防備樓令可能的偷襲。
所以,不管是晉人還是秦人,他們壓根不信任對方的節操,哪敢將後背交給對方呢!?
兩乘戰車拉開百步(約150米),期間也完成了調頭的舉動。
樓令與陶衛再次遙遙互相行禮,隨後腳下的戰車開始動起來。
“彆緊張,一箭……最多三箭就能夠結束致師了。”樓令說著已經做出挽弓射箭的動作。
在樓令射出第一箭的時候,雙方還有七十步(約105米)的間距。
射出去的箭矢自然需要時間來飛,它看著並不是完全的直線,先是往天空飄了五十步(約75米)的距離,隨後箭鏃向下,有引力加強動能,速度增快往下掉去。
陶衛的車右已經向上舉盾準備擋下箭矢。
樓令射出第一箭,很快又射出第二箭,兩次射箭間隔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
第二支射出的箭矢?因為樓令與陶衛是戰車加速靠近的關係,它被射出去的時候,雙方的距離已經拉近到五十步,看彈道軌跡是一種直線的激射。
一聲磕碰聲,陶衛的車右成功擋下了樓令射出的第一支箭,可是該名車右臉上感受到了血液帶來的溫熱。
那是第二支箭直接射中陶衛的額頭,箭鏃穿進去又直接貫穿,導致陶衛連悶哼都沒有發出一聲便陣亡了。
死去的陶衛身軀被箭矢帶來的力道“推”著向後倒。
當前的戰車並沒有後車壁,失去生命的陶衛倒下就從戰車摔落,屍體隨著慣性翻滾幾圈,四肢呈現扭曲的方式,人也卷得像是一條麻花繩,麵部朝下給躺著。
春秋時代有頭盔嗎?講實話就是沒有。
一直到戰國後期,趙國才率先列裝“兜”這種防具,隨後中原列國進行效仿。
能夠肯定的一點是,哪怕到了一統時代的秦國,秦軍仍舊沒有列裝頭盔。
要是知道相關工藝,會發現製作一件合格的頭盔,難度比製造身甲的工時更長,並且不保證頭盔有靠譜的防禦力。
事實上,一直到了現代之後,頭盔也就隻能防禦擦邊流彈或是彈片,更多的作用是防止被石頭之類的東西砸到腦袋。
兩軍陣前的武將單挑隨著樓令將陶衛射殺而結束。
失去戰車主將的秦軍戰車,他們靠近之後沒有攻擊,樓令所在戰車也沒有攻擊,互相間隔約兩步擦著馳騁而過,出一段距離再來個大轉彎,各自回到己方陣前。
在陶衛被射殺之後,晉軍這邊已經在示威,士兵用戈杆底部不斷戳向地麵,漸漸形成節奏統一,動靜聽著就像是萬眾在敲響戰鼓。
秦軍那邊則是先嘩然了一陣子,隨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剛剛停好戰車的樓令看到對方又有一乘戰車出陣,示意追操控戰車再次出陣。
按照流程的話,新出陣的秦軍戰將應該跟樓令完成互相問候的程序,隨後再拉開距離進行致師。
可是,新出陣的秦軍戰車,它在一段距離之後完成加速,一點都沒有降速的跡象。
發現這一段的樓令哪會死板,再一次使用之前的技巧,先拋射再進行攢射,相距約七十五步(約112米)射殺了對方的戰車主將。
那期間,秦軍戰將一箭未發。
“不用退回本方陣前,在原地轉圈遊弋。”樓令對追下達了指示。
很明擺的事情,秦軍那邊不再裝了,要顯示他們的野蠻。
隻是秦軍仍舊不夠野蠻,起碼沒有誘騙樓令靠得更近一些,再讓大量弓箭手射箭覆蓋。
秦軍先派出一乘又一乘的戰車組,隨後變成兩乘、三乘的戰車組,後麵秦軍戰車組沒有主將也攻擊,乃至於試圖直接撞向樓令這乘戰車玩同歸於儘,隻是先後在五十步外被樓令一一點名。
“如戲耍孩童一般啊!”欒書不是在進行調侃。
競技啊,行就是行,不行真的就是不行。
旬庚當然知道那就是事實,提醒道“敵軍要前軍壓上了。”
秦軍的第一排確實已經在向前移動。
位處最前麵的樓令都看到向前移動的秦軍隊列中有不少弓箭手,吩咐追“回去。”
樓令又不傻,少量的戰車衝出來就射殺,麵對秦軍的弓箭手要進行箭雨覆蓋,不用多想,肯定是撤啊!
秦軍的戰鼓被敲響。
晉軍這一邊的車組成員卻是在下車,萬眾開始了戰前的祈禱。
樓令的這一乘戰車回到陣前,一樣下車進行祈禱。
而秦軍的前陣已經開始在向前推進,並且速度越來越快。
到了這種時候,晉軍怎麼還要進行戰禱呢?隻能說是一種習慣,再來就是儘顯從容不迫了。
晉軍的戰鼓聲響起,結束戰前祈禱的晉軍第一排,他們在戰車作為前導的情況下也開始向前。
第一波進行攻擊的卻是晉軍中的弓箭手,他們射出去的箭矢從袍澤頭頂飛過,射向了迫近到晉軍約六十步距離的秦軍,落下之後響起一聲聲的慘叫或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