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去的地方是農耕區。
近些年來,樓氏在太原盆地投入極大的人力物力,首先就是保證農耕有所產出,減少從外地運輸糧食來的壓力,隨後才展開築城。
“我們家在這邊現在有四十四萬畝的耕地,到現在還顯得遠遠不夠。”樓令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驕傲。
想要開墾四十四萬畝的耕地並不容易,主要是樓氏有著眾多的工具可以利用,要不然投入三萬人開墾個年都不一定能夠達到四十四萬畝。
“一夫要至少五十畝。想要自產自足的話,太原盆地至少還要開墾出一百八十萬畝。”樓令停下來看著樓小白,說道“這個計劃要用五年的時間來完成。”
樓小白聽懂了樓令的意思,說道“接下來還要繼續調動勞力。”
其實,相關的工具生產速度也要跟上,要不然光有人並不足夠。
樓令之所以有信心在未來五年至少開墾一百八十萬畝,信心的便是各種新式和鐵質工具。
那也就能夠理解樓氏能夠打造鐵質兵器,產量為什麼一直上不來了吧?說白了就是大量的鐵料被拿去打造農具,打造農具的過程中再培養出更多的鐵匠。
先民用再軍用?雖然說涉及到了一些科技,但這是發展鐵器最好的方式了。
這一類發展方式並非樓令首創,從青銅到黑鐵,冶金的發展規律便是先農再軍。
另外,鐵這種金屬很早就被發現,隻是礙於冶煉和鍛打工藝不成熟的關係,涉及到了相關的配方問題,更容易利用起來的青銅才成為主流。
說一個最能簡單理解的理論,冶煉銅所需要的溫度少於冶煉鐵,無法達到一定溫度會讓鐵殘留更多的殘渣。金屬中的雜質要是無法去除,指定是難以利用起來的。
“用我的理解,當前就是集體農莊的體係,能夠集中更多的勞動力去做最亟待的事情。”樓令已經在步行。
父子四人行走在淺陌之間,偶爾會下地走一段距離,腳下不免是要粘上淤泥,褲腿到小腿也會變得臟兮兮。
當前的季節,田地裡補種了豆類,主要是種植黃豆。
然後,目前大麥和小麥都有,中原區域主要種植大麥,現階段的中原不種植稻米。
其實,位處南方的楚國也不怎麼種植稻米,當下不種麥子,便是各種小米,豆類則是屬於補種的類型。
問題是什麼?作為補種類型的豆類,它們反而是普羅大眾平常的主食,貴族也不是頓頓麥或各種小米,同時貴族更不是頓頓吃肉。
為什麼樓令剛剛魂穿那一段時間,恨不得立刻回到現代?沒有各種電子產品進行娛樂並不是最嚴重,要命的地方就是夥食太差了!
現代人,排除掉那些實在拮據的人,多數家庭的餐桌上幾乎頓頓有肉,家庭環境好又不注重養生少不得山珍海味。
所以了,封建時代的王公貴族,他們的小日子真心比不上現代的普通人。
樓令以前可看不懂莊稼的長勢,他現在卻是能夠查看黃豆長得好不好。
即便不是在農忙階段,田野之中仍舊有不少樓氏的農夫在忙碌。
他們的主要工作是除蟲和除草,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工作區域,專門負責好擔負的區域即可。
奴隸?其實奴隸隻有在農忙時間會大批拉到農田,其餘時候是在乾各種重活。
目下,對於樓氏在太原盆地的工作還有許多,包括繼續開墾農田以及城內各項設施的建設,周邊的礦產開采等等。
是了,礦產才是集中最多奴隸的所在,使用奴隸開礦發生意外導致傷亡,起到的影響幾近於無。
要是換作屬民?彆以為屬民是一個家族財產的一部分就能夠隨意揮霍,他們過得不舒服可以采取逃亡行動,能夠逃去山林當野人,躲一段時間再去投奔願意收留的家族也可以。
因為屬民是一個家族財產的一部分,講實話就是沒有家族會不珍惜自己的財產,要說在吃、喝、穿的供應有多麼闊綽肯定不至於,該有的則是基本會有。
樓氏父子不會攔下農夫問一句“你幸福嗎?”之類的話,誰過得幸不幸福,以何等身份去問,要對方敢不敢於講實話。
要是樓氏父子問了,農夫一定會講實話,得到的答案是不幸福,又能夠怎麼樣呢?
上位者對少數幾個人的好,歸咎起來就是惺惺作態,也對是絕大多數人的不公平。
如果真的發現了大問題,其實也不一定會去改。
倒不是那種視而不見或聽而不聞,跟當前最為重視什麼的關係最大,要分出一個主次的順序來。
因為要下田的關係,樓氏父子肯定是往簡約了來穿,腳上也是草鞋。
“酸梅湯啊?”樓小白先給父親與兄弟各呈了一竹筒,自己抿了一口發現不錯又多飲了幾口。
什麼條件啊?樓氏竟然會在過道的每百米左右放一桶酸梅湯。
其實,那就是付出一些人工,野外采集梅子,清洗好再煮沸,方便的卻是無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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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酸梅,三天綠豆,輪流供應的。”樓朔說道。
梅果與綠豆是諸夏自古就有的物種,並非是它處舶來。
而梅果算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水果,它到現在並沒有被刻意種植,很多人會去荒郊野外收集來當零嘴。
綠豆能夠作為主食,樓氏在道路上放了綠豆湯供應,算起來則是顯得比較奢侈了。
彆小看供應酸梅湯和綠豆湯的作用,它們的存在可是極大提高了樓氏農夫的幸福度,增強了他們對樓氏的歸屬感。
其它家族?他們可不會準備那些,勞作的人口渴了就近尋找水源,不懂得死水潭的水不該沒有經過煮沸就飲用,導致出現了很多衛生方麵的問題。
他們逛著逛著來到汾水沿岸。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樓小白看到汾水沿岸的風景,想到了自己不久之後可能訂婚,唱了起來。
隨行的樓氏家臣與護衛、隨從之類,他們笑眯眯地看著自家的世子,眼中有了更多的憧憬。
他們的那種心態很靠譜,一個家族沒有什麼比一代接著一代傳承更加重要,能夠與高門聯姻則是一件令人喜悅的事情。
樓小白說是唱,其實跟讀小令差不多。
至於說《詩經》的話?當前啟蒙就是使用《詩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