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態很重要!
樂觀的人,他們在遭遇打擊的時候,可以很快地將心態調整過來,用更沉著冷靜的狀態去麵對挑戰。
悲觀的人,沒有做事之前就認為自己做不到,各種懷疑自己的情況下,沒有做事之前自己先心虛,該怎麼做好事情呢?
所以,在不同的心態之下去做同樣的一件事情,結果真的會變得截然不同。
例如,本來這個人可以辦到,由於心態太差的問題卻是將事情給搞砸了。
在國家這一層麵上,能不能團結將決定這個國家的整體意誌展現,反正團結絕對可以更加積極向上,各種不配合或內鬥幾乎什麼事情都彆乾了。
多數勢力的敗亡,一概就是因為內部鬥爭過於頻繁,偏偏又沒有一方占據絕對的優勢。
要是有一方能夠占據絕對的優勢,哪怕這個集體很爛,起碼存在更多的試錯率,不至於一時失敗就立刻土崩瓦解。
“君上。”
大軍解散後的第三天,樓令得到晉君周的私下召喚。
“下軍佐來了。”晉君周穿著常服,接見樓令的所在也不是太正經的場合。
樓令看到智罃也在,沒有感覺多麼意外。
在進行新君推舉的時候,荀氏主要力推晉君周,哪怕僅僅講人情世故,怎麼都要讓晉君周表現得對荀氏更親近一些。
而荀氏之所以力推晉周成為新君,完全就是智罃儘了更大的力氣。
當時前往“洛邑”將晉周接回國的主要人物就有智罃。
這樣一來,於情或於理的現實下,晉君周肯定要表現出對智罃的友善,平時會有更多的交流。
樓令被寺人引領著入座,坐下後觀看起了周邊的環境。
這裡是宮城的某處章台之上,所謂登高能夠望遠,周圍的建築布局儘在眼中。
章台這種玩意從出現一直到東漢之前,它都是宮城內不可缺少的建築。
東漢末年的曹操,他修建銅雀台就是章台的一個變種。
有一點需要知道,君主不會輕易帶人上章台,原因是那樣會暴露日常生活環境的布局,使得有心人更加從容去根據環境進行有針對性的布置。
晉國曆代之君不追求享受,新都“新田”是在韓厥主持下修築,其中包括了宮城的布局。
韓氏當時還是公族的身份,晉景公也不怕韓厥有什麼壞心思,才會委派韓厥進行督造。
現在韓氏已經沒了,他們私藏外城與宮城的記載相關,一概變成了樓氏的財產之一。
什麼!?
韓氏竟然私藏宮城布局的文字描述與圖畫?不一定是韓氏想要針對宮城做什麼,或許是為了增加韓氏的底蘊。
真不是人人都會築城,會了也存在格局設計上的區彆,肯定想要更多的借鑒。
章台之上的風有點大。
晉君周和智罃、樓令各自安坐,頭發盤起來藏在冠內,看不到長發飄飄的畫麵。
他們身上的衣服倒是會因為風而擺動,隻是由於性彆和布料的關係,畫麵感並不存在美觀,要有也是體現意境。
有宮女為三人奉上熱湯。
在場當然有宮女。
她們穿得有些單薄,披在最外層的紗衣隨風搖擺,身姿曼妙之下,倒是令人看了賞心悅目。
樓令因為座位的關係,看幾名宮女是透視的效果。
什麼透視?就是一個人站在陽光照射之下,另一個人看過去因為光影的關係,衣服沒有起到遮蔽的效果,身形被顯露了出來。
樓令看的時候,看著那明顯的“y”影子,並沒有什麼齷齪心思。
事實上,成為國家的領導班子,心思很難花在女人身上,腦子裡想得更多的絕對是其餘的大事。
每一個國家的宮女,她們基本來自公族的庶出女,也可以是他國進貢的美女。
所以了,一國之君腦子清醒絕對不會跟同姓的宮女亂來。因此國君出現穢亂宮闈的傳聞,基本就是近親的亂來了。
而他國進貢的美女?她們本身就有取悅異國之君的任務。
樓令抿了一口羊肉湯,將木碗放回案幾上,率先打破了安靜,說道“君上喚臣,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晉君周看了智罃一眼,再轉而看向樓令,說道“趙氏可能要絕嗣了。”
講實話,樓令聽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趙氏有可能要絕嗣了?
“今天清晨消息剛剛傳來,趙孟回封地的途中落水,找了一天才找到。找到的時候已經溺水身亡。”智罃說道。
樓令怔怔地說道“可是……,趙氏怎麼會嗣了呢?”
曆經一次覆滅的趙氏,他們確實隻剩下趙武這麼一棵獨苗,他一死直接讓趙氏沒有了嫡出血脈。
隻是沒有嫡出的血脈,其實並不算絕嗣。
國君或趙莊姬完全可以從庶出找一個人繼承家廟的祭祀權,仍舊成為趙氏之主。
智罃說道“孟姬之前有留下遺願,不接受趙孟以及其子孫之外的人成為趙氏之主。”
孟姬就是趙莊姬,可以說是她一手聯合一眾公族將趙氏覆滅掉,所有趙氏舊人都對她無比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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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也就是晉厲公繼位後不久,原本住在‘下宮’的趙莊姬被迫搬去“趙”城居住,沒有多久之後病逝了。
不知道趙莊姬那幾年在“趙”城過得怎麼樣,看她拒絕其餘人來繼承趙氏之主的位置,好像很容易猜出情況。
不過,不是還有一個邯鄲氏嗎?
這個邯鄲氏本是趙氏的小宗之一,他們在趙氏覆滅之後宣布脫離趙氏,成為了獨立自主的一個家族。
既然邯鄲氏宣布脫離趙氏,除非某任趙氏之主和邯鄲氏之主決定合並,不然邯鄲氏就不能算作是趙氏的一員。
在趙武死前,邯鄲氏可沒有回歸趙氏,邯鄲氏自然沒有資格繼承趙武的遺產了。
“怎麼會溺亡呢?”樓令腦子裡很難不懷疑存在陰謀。
從‘新田’去‘趙’城會途經幾條河係,沿途更是會走汾水沿岸,隻是不用乘船走水路,全程可以走陸路。
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趙武可是一家之主,身邊不可能缺了人保護,落水的第一時間就會得到救援。
汾水是有水流比較湍急的河段,趙武什麼毛病非要去水流湍急的河段玩耍?
“趙氏家臣杵臼親眼看著趙孟落水,一落水就消失不見,當場近百人下水救援沒有尋得人影。”智罃說道。
這個杵臼,他全稱叫公孫杵臼,乃是趙氏大忠臣之一。
如果是公孫杵臼全程目擊,倒是會讓陰謀論的成分不那麼濃,將使人更傾向於意外。
“杵臼已經在來都城的路上了。”晉君周說道。
這裡,晉君周是一國之君,趙氏是一個曆史比較悠久的家族,他們還幾度非常顯赫,出了什麼事情確實需要得到一國之君的關注。
趙武好歹是智罃的未來女婿,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需要討論的情況下智罃在場也能說得過去。
那麼,樓令為什麼也需要在呢?因為他是趙武的老師之一,哪怕互相之間的關係很微妙,於情於理同樣需要參與討論。
在得知趙武死亡的那一瞬間,樓令想起了很多。
猶記得當時還隻是一個小貴族的樓令,展示出高強的武力之後,得到了晉景公的信任,前往趙氏家宅就近保護懷孕狀態的趙莊姬,一直保護到趙莊姬分娩。
所以說,趙武的出生是在樓令的保護之下,兩人的緣分從趙武在娘胎裡麵就產生了。
要是不出現後麵的事情,講事實就是趙武應該很親近樓令,兩人一定會因為那種特殊的緣分,有了氛圍極好的相處。
奈何出了一個韓厥非要插一杠子。
並且趙武認定作為卿位家族的韓氏會對自己幫助更大,聽從或妥協按照韓厥的約束,主動避免與樓令展開社交。
許多的事情的發生絕非偶然。
有些人可能不認識,認識之後卻是能夠相交相知,締結友情直至永遠。
有的人明明存在牽絆,由於某件事情或某個人的乾涉,變成熟悉的陌生人,乃至於無緣無故變成了仇人。
現在韓厥和趙武先後死去,可是樓令仍舊不解韓厥為什麼不讓自己與趙武過多相處。
那純粹是韓厥看清楚了樓令這個人,隻要樓令有意願肯花心思和時間跟誰都可以相處得極為融洽。
韓厥為韓氏挑選的長久盟友是趙氏,自然不希望有人插一腳或是乾脆進行取代。
那個跟韓厥有多強的占有欲無關,單純就是涉及到韓氏的百年布局。
曆史上的韓厥成功了,他讓韓氏與趙氏有了超過百年的友誼,甚至在各自立國之後仍然在發揮作用。
尤其是各自立國之後,不是趙國頻頻援救韓國,好幾次韓國都要沒了。
兩國分道揚鑣,其實是韓國先辜負了趙國。
太遠的不扯。
晉君周觀察了智罃和樓令的反應,說道“趙氏是否絕嗣,使寡人很是遲疑。”
一個曆史悠久的家族,不管他們現在有多少弱小,曾經做了太多影響力廣泛的事情,總不能說一下子就讓徹底消亡,連個祭祀先祖的後人都沒有。
春秋是一個講究存亡存亡絕續的時代,攻滅他國都會留人祭祀。一個家族沒有嫡出血脈,從庶出中去選人更是常見的操作。
不管真實的態度是怎麼樣,晉君周必須表達出不希望看到趙氏絕嗣的態度。
隻不過,事情對晉君周來說有些複雜。他跟趙莊姬的血緣關係極遠,隻是雙方確確實實是親戚關係。
趙莊姬的態度很堅決,說什麼都不願意其餘人成為趙氏之主。
晉君周需要拉攏公族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