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軍將變成上軍將,對樓令來說有什麼不同嗎?講事實就是,兼任的官職不變,最大的不同僅是搭檔變成了中行偃這位荀氏之主。
在晉國能不能獲得卿位,代表著能不能夠坐到餐桌,拿起刀叉進行大快朵頤。
隻要獲得了卿位,不涉及到中軍將這個職位,無論是新軍佐還是中軍佐,差距隻是什麼時候排資論輩當上中軍將,其它還真的是沒有什麼區彆。
同為卿大夫,最大的區彆就是所管理的家族實力怎麼樣,新軍佐所在家族或是跟盟友加起來實力強大,一樣能夠對中軍佐形成壓製。
至於中軍將這個職位?直接說就是受到了名與器的加持,如同一國之君再沒有實權仍然可以得到最為基礎的待遇。
關於實力才是一切這個道理,樓令沒有魂穿之前就已經了解得足夠透徹。
現代社會的實力無外乎是權力或財力這兩種。天朝屬於是官本位,權力遠比財力更重要。
在晉國這一邊,家族的實力強不強大將決定掌握多少話語權,隻是實力這種玩意哪怕是獨一檔,得罪的家族多了會很容易遭到圍攻。
班師回國之後,一個月的時間內將該做的事情辦妥,在當前算是效率極高了。
拿分配戰利品來說事,效率要是低下的話,拖個一年半載都屬於正常。
一個國家的高層職位出現非正常變動?不知道要角逐多久了
“在郊外起莊園?”晉君周還以為智罃進宮謁見是想說什麼事,聽到這個請求下意識出現反感。
現在的主權意識很強,該是誰的土地就是誰的。
國家的都城當然是一國之君的土地,包括周邊數十裡到上限百裡。城內劃出一些土地給予眾臣是應有之意,不過也僅是將土地的使用權借出去,不代表土地的所有權不再歸於一國之君了。
晉君周知道莊園這個概念,好多諸侯和貴族在某座城外修建莊園,一般是方便外出散心,想打獵也比較方便。
在“新田”郊外修建莊園?考慮到莊園的占地麵積不會小,所在的區域在性質上比較特殊,特殊時刻在莊園裡麵藏兵的話,一定能起到很大作用。
“朔的身體很不好。”智罃先進行這個解釋,仿佛是為了增加說服性,強調道“樓氏醫匠說,居住在空氣比較好的地方,能夠減緩朔發病的概率。”
樓氏在各種醫術上勝過秦國已經是公認的事情,晉國各家族沒少因此受益。
以前各國的達官貴人生病是尋求秦國的幫助,現在變成向晉國的樓氏尋求幫助了。
那並不是通往秦國的道路被晉國封鎖,或許也有那麼一點關聯?更重要的事實是,樓氏在藝術上的成就超過了秦國的“扁鵲”組織。
在晉君周聽來,變成了樓氏也有在郊外建立莊園的意向。
果然,智罃說道“得知臣要尋君上進行請求,幾位卿大夫也非常意動。”
晉君周和顏歡色地說道“自無不可。”
智罃馬上進行了感謝。
事情說完,智罃隻是跟晉君周稍微再聊兩句便告退了。
“幾位卿大夫有出城嗎?”晉君周問宦官。
宦官答道“並未聽說出城。”
能夠跟在進晉君周身邊伺候的宦官都是公族封君。
必須知道一點,春秋戰國時期的宦官並不絕對是閹人,也就是家夥事還在。
宦官全部變成閹人是東漢時期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西漢時期的宦官也不一定是閹人。
關於趙高是不是閹人一直存在爭論,要是知道春秋戰國時期的很多宦官乃是公族出身,再知曉趙高是嬴姓趙氏的那個“趙”,並且趙高有一位女兒,尤其是秦國的中車府令乃是一個正式的官職,幾乎能夠得出趙高並非閹人的結論。
影視作品裡麵將趙高設定為閹人,隻需要知道天朝的編劇有多麼不靠譜,能夠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其實,跟趙高作對的韓談才是閹人,而這位韓談就是管理秦皇後宮的太監。
沒錯,春秋戰國時期的宦官不一定是閹人,太監則一定是閹人。
晉君周有了可用的人手,便第一時間安排人緊盯卿大夫的動向。會這樣是他很沒有安全感,深怕有卿大夫突然帶兵闖宮城玩弑君。
孤身一人回國登基的晉周,他沒有安全感是對的。
先有晉景公針對卿位家族實施滅家,在任期間先後滅掉先氏與趙氏。
後麵,晉厲公試圖滅掉郤氏,行動沒有展開就敗露,遭到了卿大夫的合夥弑君。
今年離晉厲公被弑殺才多少年,當初弑君的卿大夫除了欒書、韓厥和士燮之外,其餘卿大夫可還全部活著。
沒錯,史書與坊間傳聞都指向欒書和韓厥弑君,晉君周卻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倒不是晉君周掌握了什麼證據,他是在坐上君位之後,根據晉厲公的一些行為,再加上一眾卿大夫的行為軌跡,聯合起來進行推論,認定當時參與弑君的人極多。
那是什麼?一定是目前的卿大夫有一個算一個都有嫌疑,並且可以說是動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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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要說證據的話,欒氏和韓氏先後被滅,兩家與晉厲公名下被瓜分的財產就是證據。
當然了,除非是晉君周哪一天有充足的實力,針對卿大夫進行清算才會掀開那些事實,要不然隻能是臨死之前讓繼承人小心那些卿位家族。
“派人去找上軍將,詢問樓氏世子是否歸國。”晉君周有點想念樓小白了。
這種想念可以是出於友情,也能夠是希望多一個跟樓令溝通的橋梁。
好多的事情,作為一國之君的晉周不好跟擔任上軍將職位的樓令直接說,用各種方式通過樓小白的嘴巴讓樓令得知,成與不成都隔著一層,不容某件事情談不成讓雙方必須采取應對措施。
季節已經來到秋季中旬。
在今年的春播之後,樓小白帶兵前去討伐秦國,交戰區域是秦國的都城圈。
先是大敗虧輸又連續幾年遭到入侵的秦國,他們有試圖進行過反攻,要命的是多次被擊敗,搞到現在陷入徹底的頹勢。
當前的秦國不止無力與入侵的晉軍打野戰,每年晉軍都會前往大肆破壞,搞到連農耕都無法進行。
無法展開農耕對於秦國來說無疑是非常致命的事情,極度缺糧再一直遭受入侵,兩年前就已經陷入糧荒,導致都城圈出現逃亡潮。
所以了,目前秦國雖然在都城圈堅持,但是他們更像是在苟延殘喘。
極度不利的現狀讓秦國君臣多次商討要不要遷都,最新的消息是他們已經決議遷回舊都。
秦國遷徙都城的事情乾了好幾次,他們遷徙到“雍”之前,在“平陽”、“汧渭之會”、“?汧邑”、“?西犬丘”、“秦1”都設過都城。
那麼,秦國君臣是想遷回哪一座都城?他們要一撤到底,直接回去西地邊陲的“?西犬丘”。
到目前為止,要遷都的事情並未外泄,也就是僅限於秦國之君和極少數大臣知曉。
主要是晉人已經不當人,野外看到秦人不是殺就是抓,看到在生產就破壞,搞得秦國君臣害怕一旦晉人得知要遷徙,一定會有晉軍尾隨追殺。
真要是遷徙期間被追殺?當前秦國的都城圈還有將近二十來萬的人口,有多少人可以最終逃到“西犬丘”啊?
當下的秦人並非後世之人所了解的秦人。
直白說就是,秦人遠遠沒有秦獻公和秦孝公時期的堅韌,更沒有秦惠文王抖起來之後的自豪感。
後世之人所了解到的是全盛時期的秦人,也隻看到了秦軍戰無不勝的一麵,無視了“虎狼之師”的獸性本質。
隻不過,封建時代……,不是講交戰規則的古典時代,指的是封建時代,幾千年的封建時代也就一支嶽家軍做到“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其餘可以見識到什麼叫“兵過如梳”。
秦國率先開啟屠戮黎庶的戰爭模式,他們中了自己投出去的回旋鏢,隻能說一點都不值得同情。
事實上,晉國在秦國的所作所為已經在列國有所傳聞,知道正在發生什麼事情的列國之人,普遍認為秦人活該。
咋地?
秦國入侵期間大肆屠戮普通晉人,破壞晉國的農田與其它生產設施,還不允許晉國報複回去啊!
要是晉國不報複回去,列國的人反倒要瞧不起晉人。
樓小白已經撤軍,隻是沒有來到“新田”,回去樓氏的“太原”了。他在回到“太原”之後,拿到了樓令更早就送抵的文書,執行命令開始封鎖樓氏各地與外界的通道。
類似的事情整個晉國都在做,怕得就是列國正在發生的疫情傳到自家封地上。
因為時局特殊的關係,樓令並沒有將分配到的俘虜安排押解去太原盆地,將他們押送去了秦地的“高陵”這個地方。
到現在,樓氏的封地數量極多,位處本土的有‘太原’、‘韓’、‘平陵’、‘河陽’、‘瓜衍’、‘呂’、‘神木’,位於秦地便是“高陵”這個地方,隨後今年分配了在鄭國的“密”、“合”、“京”、“雍梁”。
那樣的話,樓氏合起來就有十二座城池之多,村莊的數量超過三百。
另外,轉換國籍之後歸於樓氏附庸的原鄭國家族有點多,幾乎是原鄭國西部的家族都投靠了樓氏。
因為樓氏近乎於控製了原鄭國的西部,哪怕鄭國的其它區域有家族想要成為樓氏的附庸,講實話就是樓令知道不該收,勸導去當郤氏的附庸了。
“這一次分配下來,吃虧最大的是範氏,他們會很急不可耐地想要入侵衛國吧?”
說這句話的人是郤至,有著很濃的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