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破雲霄!
雖然嘴上否認,但是在心裡卻也打起了退堂鼓。
因為他發現從對方這個行走的方式,看上去確實像是知府大人,他之前專門觀察過知府大人的行走方式。
因為可能是武舉人出身,他不像平時見到的那些文官那樣,走起路來都小心翼翼地,邁著四平八穩的步伐,一看就是文人。
但是張知府不是這樣,他走起路來總是很快,就好像有人在後麵追趕的一樣。
並且不僅是速度快,他每一次邁出的步伐,也比其他的文官要大許多。
“你不是說沒人在這裡住嗎?”
為首的人惡狠狠地瞪了一下旁邊的另一個人,就是剛才這個人說這裡是個空房子。
他現在的心裡滿是擔憂,怪事兒不怪事兒的都先往後放一放,這要真是知府大人的話,那自己可真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張知府的脾氣火爆,可以說在整個城裡麵誰人都知道,算得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是他那雙銅鈴一般大的眼睛,隻要往誰身上一看,你立刻就嚇得不敢動了。
他那雙眼睛上上下下的把你一打量,就算是你是一個天大的好人,看到他心裡都害怕。
“你看他離咱越來越近,那步伐看上去真像是知府大人。”
旁邊那個人早就已經嚇地跪到了地上,就恨不得立刻磕頭如搗蒜了。
“真沒出息,還沒確認是不是呢?你就嚇成這副模樣,這要真確認是你不還得嚇得屁滾尿流不成。”
話是這麼說,雖然說的時候感覺挺解氣,並且好像看對方那副樣子,一下子便感覺自己身上的力量都往外湧。
但這隻不過就是對於自己的安慰,現實中的他,雙腿早已經發軟,他隻能用力地控製著自己,不讓自己跪下去。
終於那個人算是從陰影當中走出來了,並且他在這個時候也微微的把頭抬了起來,這一抬起來,眾人算是看到了,這個人就是知府大人。
隻不過此時此刻的張知府,兩個眼睛並不像平時那麼有神,平日裡他總是顧盼雄發的,這雙眼睛往那裡一看,對方立刻就會沉默下來。
但是此刻他的眼睛雖然是圓圓的瞪大的眼睛,但是看上去卻讓人感覺有些傻,並且眼睛裡也沒有了傲氣,反倒是充滿了綠色的光芒。
而剛才還耀武揚威的那個人看到真的是知府大人之後,瞬間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在最關鍵的時刻跪下,對方才能看到。
可是張知府並沒有說一句話,他眼睛裡仿佛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一樣,繼續往前走著,而自己腳邊的這些人,他隻是簡簡單單的掃視了一眼。
“他是不是沒看見咱們呢?”
“怎麼可能,從來也沒聽說過知府有眼疾,就算是眼睛不好,離這遠當然看不清,咱們就在這裡,他無論如何也要看到的。”
“那是不是知府大人的意思是讓咱們趕緊走,這件事情就算是既往不咎了。”
“你說這話我愛聽,這倒是很有可能,那我看咱們就趕快走吧,要不再待一會兒知府大人的想法發生了變化,咱們還不好走了呢。”
看到張知府沒有把自己當回事兒,幾個人沒有感覺到,好像受到了無視,反倒是心裡十分開心,趕忙站起身來就要走,可就在這個時候。
“我還以為灰蒙蒙的是什麼東西呢?原來是三個人呢,既然來了,那還走什麼呢,在這裡待一會兒不好嗎?”
這幾個人剛想走,就聽到身後的張知府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當時愣住了,全都彼此看了看,最後轉過頭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不好意思,知府大人,我們這邊確實沒有想過這是您的院子,本來看到一塊烏雲遮蓋在院子上麵,就挺好奇的,想要看一看,您放心,到時候院子裡有什麼丟失的,我們一定數倍賠償。”
“賠償什麼,不用賠,你們能來,我心裡就已經挺開心的了。”
幾個人剛開始還能夠表現得正常,但是聽到他說這個話,尤其是那聲音一瞬間讓他們產生了巨大的恐懼感。
他們是見過張知府的,或者說在雷州城又有幾個人是沒見過張知府的呢,身為知府大人,他平日裡經常要在各處巡邏,無論是酒莊茶館還是大街上麵的小商小販,隻要你每天在外頭,總有看到的時候。
並且聽到他說話的場景也有很多,他說起話來嗓音發沉,聽上去格外粗魯,再配上他平日裡那樣一副大胡子的模樣,一般人看了心裡都得翻個個。
再配上他這一說話,誰心裡都感覺震得慌,可現在對方說出這話卻格外的綿軟,好像刻意的掐著嗓子說話一樣。
如果說平日裡那聲音聽著讓人不舒服,那現在這聲音聽著就讓人害怕,誰都沒有想到五大三粗的知府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用了,我們這邊也都還有些事情也就不好,在這裡多做停留了。”
“現在時間也晚了,家裡人都等著我們回去呢,這麼晚不回去也不太合適,老婆孩子該著急了。”
他們互相這麼說著,互相開始彼此攙扶著站了起來,他們現在心裡沒有彆的想法,就一點那就是趕快離開。
知府大人現在不可怕了,可怕的反倒是感覺到的異樣,四周圍的空氣還是跟之前一樣,但是你卻能感覺到一種極度的讓人不舒適的感覺。
這就是他們的腿上沒有長翅膀,要是長了翅膀,他們八成現在都要飛起來跑。
“我這房子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呢,那你把我這裡當什麼了?難不成也把我這裡當成茶館了?”
這話說的,讓人害怕不說,他扭動的身形仿佛像是一條長蛇,這麼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做出這樣的動作,實在是扭捏的讓人害怕。
“我們知道錯了,這樣吧您明天早上上衙門口,無論如何我們幾個一定會去的,到時候任您處置,隻求您現在放了我們。”
他們說話的時候甚至帶出了哭腔,就仿佛在這一刹那,眼前的並不是知府,而是另一個東西,一個讓人感覺格外恐懼的東西,隻不過他們不知道應該管的東西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