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
不法分子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地問道“您還想知道什麼?”
“你是怎麼給它們打藥劑的?”霍魚冷然道。
座頭鯨的皮膚可不是一般的堅韌,霍魚給它們清理藤壺的時候費了不少的力氣。
普通的麻醉槍和注射器根本破不開它們的皮膚,更彆說給它們打藥劑了。
“我們發現麻醉槍打不進去,領隊就命令大家用槍支和魚叉先給它們打破一個傷口,然後瞄準傷口注射藥劑。”
“大概能注射了七八頭,它們才逃走,因為船壞了,我們沒有追趕。”
霍魚聞言,痛苦地緩緩閉上了眼睛。
座頭鯨長達十五米,最高能有三十噸重,是實打實的海洋霸主。
尤其是老大,更是座頭鯨中的巨人,體型比正常的座頭鯨還大上一圈。
以它們的力量,在受傷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掀翻不了一艘拋錨的船隻?
哪怕是虎鯨都得挨頓胖揍,怎麼可能奈何不了這些不法分子。
霍魚閉著眼睛,麵前一片黑暗。
之前和老大疤臉還有其他座頭鯨相處的畫麵,如今依舊曆曆在目,仿佛昨日才發生一樣。
可愛的座頭鯨寶寶,脾氣火爆但有些憨的疤臉,靠譜卻有著童心的大寶寶老大
哪怕分彆了這麼久,霍魚還能清楚地記著它們的外貌,再次見麵依舊能一眼認出它們。
這些不法分子,是怎麼忍心對這些素昧平生的可愛生物下毒手的呢?
霍魚想不明白,估計以後也想不明白。
魯迅先生說過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中國人的。
有些惡意真的是無端的,有些惡意真的是單向的。
這不是深惡痛絕的恨,而是無緣無故的恨。
無理由的作惡,最為可怕!
當作惡的成本無限降低,人性中惡意的殘忍和冷漠將會被無限放大,人性的惡將展露得淋漓儘致。
霍魚緩緩睜開眼睛,之前的狂暴和憤怒已經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冷靜和沉著。
他站起身,問向一旁的淩然“他什麼時候能下床?”
淩然猶豫片刻,還是如實說道“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好不了。”
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更何況這人剛剛被截肢。
能和霍魚淩然說這麼長時間的話,已經榨乾了他的全部體力了。
“不用他下地走路,隻需要能抬走,不死就行。”
淩然感覺到霍魚眼中的認真,不假思索道“這樣的話,明天就可以。”
霍魚點了點頭,無聲地轉身走出急救室。
指揮所外,吳翊坐在台階上,抽著一根香煙。
看到霍魚走過來,吳翊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向旁邊移了一下,給霍魚讓出一個位置。
急救室離指揮所門口不遠,剛剛的對話,吳翊聽得一清二楚。
霍魚默默在他身邊坐下,從他手裡的煙盒中抽出一根香煙,靜靜地點燃,卻沒有抽。
“明天,陪我出海一趟吧。”
吳翊單手彈了彈煙灰,沒有多說什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