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和看著天上皎潔的月光，無聲的歎了口氣。
她和剛過來的時候，那清冷嚴肅的樣子，差的真是太遠了。
這就是皇城司最頂尖探子的實力嗎？
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地當個臥底吧，盼著豐月能成功，他就能順利回汴京城了。
又過了兩個時辰，連月亮都收斂了光芒。
再看營帳中
豐月端了一杯酒過去，順勢又靠在了野利仁榮懷裡。“將軍，奴家瞧著您，今天似乎不太高興啊。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戰場上的事，你不該問。”野利仁榮瞥了一眼豐月，說道。
“是豐月僭越了。”豐月趕緊認錯。
野利仁榮把她拉了起來，又摟進了自己懷裡。“和你沒什麼關係。”
“李成遇那個家夥，還想爭什麼皇位！一見到嘉成公主就什麼都不顧了，陛下說了什麼？讓他把大宋最受寵，最有權勢的公主給帶回來！他就這麼把一個白癡給帶回來了！”
“該帶回來的，明明應該是你們當初那個惠宜公主！現在好了，因為嘉成那個蠢貨，我和李成遇都被陛下狠狠罵了一通！”
野利仁榮說的越來越生氣，把手上的杯子，給摔到了地上。美酒的香氣，灑落了一地。
豐月跟著歎了一口氣，“將軍，彆生氣了，隻要這次咱們大勝了，就不用再看李成遇王子的臉色了，不是嗎？”
“大勝，說的倒是容易。”野利仁榮不理解，“宋人明明最講究什麼風骨嗎？怎麼如此下作的手段都用上了？”
豐月低下頭，這是大殿下吩咐的啊，那些朝堂中的相公們，估計是不知道的，他們知道也可能會阻止。
“將軍，時候不早了，睡下吧。”豐月有些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子，來到野利仁榮身後，給野利仁榮揉著肩膀。
成敗與否，全看這一晚上了。
大殿下實在是好算計，前些日子把興和送了過來，憑借著興和的身手，還有他土生土長西夏人的身份，野利仁榮很快就信任了他。
而自己，路途比他要坎坷多了。
當初跟著嘉成公主過來的時候，就猜到了可能會有這麼一出。現實比豐月預測的，還要戲劇性。
比如，嘉成公主背叛了大宋，要和西夏合作，可惜她什麼籌碼都沒有了，她唯一倚仗的父母也都在她離京以後被太子殿下給殺害了，她知道這個消息以後，直接就瘋魔了。
最後活活把自己餓死的，最後對著天空喊，“父親，母親，女兒去地府，找你們去了！”
那慘烈的樣子，依然曆曆在目。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然後豐月和桃夭，就被野利仁榮給要了過來，桃夭也追隨她家小姐而去，如今活下來的人，隻有她一個了。
“嗯，捏的不錯。”野利仁榮實在是累了，剛才還勞累了一場呢，靠在豐月懷裡，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半個時辰以後，野利仁榮的呼吸逐漸沉重起來，連動都沒有動彈一下。
豐月也鬆了一口氣，仿佛是隨手摸了一下頭上的簪子，一個肉色的小蟲子，就爬到了她手上，再跟著她的手，鑽到了野利仁榮的耳朵裡。
豐月做完這些事情以後，就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整座大營都安靜下來，隻能聽到呼嚕聲，還有外麵呼呼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