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事,現在能吃。”應柏珵像是不在意,漫不經心夾起棗糕咬了一口,然後低聲對溫知說“挺甜的。”
溫知喜歡吃甜的。
趙予晨笑容停了半秒,隨即又笑起來,點頭說了句“也是。”
“畢竟過去那麼久了,身邊的人都換了一撥又一撥,口味變也很正常。”
“對哦,予晨你和應柏珵以前是同桌吧,那時候就一起滑雪了吧?”
旁邊有人隨口附和了一句。
趙予晨看了應柏珵一眼,隻見他視線都停在溫知身上,甚至沒有聽見他們在說話。
趙予晨唇角動了動,停了會兒,然後才小聲說“那倒沒有,滑雪隻是他的愛好。”
吃完飯已經八點,另外幾個人又組了牌局,溫知本來想回去了,趙予晨笑著喊住應柏珵,說大家好不容易聚一聚,比賽結束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在一起見麵,今晚反正沒什麼,有什麼好急著回去的。
“好啊。”應柏珵還沒說話,溫知先答應下來。
然後她起身走過去,在趙予晨的對麵坐下。
這原本是她留給應柏珵的位置。
“玩什麼”溫知淡淡問道。
“就……鬥地主啊。”
溫知雖然不打牌,可她知道規則,發了牌之後,應柏珵就站在她後麵看著她。
之前和她玩過一局「以色列麻將」,溫知贏得淡定又徹底,是因為即使是遊戲她也會認真——
認真的動腦子。
並且不會輕敵。
比如玩牌這種事。
她會記得每一張桌麵上打出去的牌,會算每個人手裡剩下的牌是什麼,再算她自己打出去每一步之後,可能贏的概率是多少。
溫知神色淡然,三局之後,她全部贏了。
應柏珵在旁邊看著,神色倒是驕傲。
“我女朋友……確實厲害。”他讚同的點點頭,笑道“我也贏不過她。”
趙予晨手裡捏著牌,嘴角抿的發僵,是她在這一刻明顯感覺到,應柏珵好像是真的……很喜歡眼前這個人。
因為他以前從來不會承認彆人比他厲害的。
那是他的驕傲。
可現在說起溫知厲害,他竟然會更驕傲。
“不玩了。”溫知站起來,看了一眼趙予晨,然後抬頭看向應柏珵,“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
頓了頓又補充說“我自己打車。”
說完溫知轉身大步往外走。
應柏珵來不及和他們多說,馬上追了上去。
溫知今天狀態很不對。
本來以為她是心情不好,可又不像隻是心情不好的樣子,她的狀態很奇怪,是以前從來不會有的。
溫知已經拿出來出來準備打車,應柏珵跑到她身邊,拉住她手臂,問道“你不高興”
溫知看著他沒說話,應柏珵愣了下,皺眉問“因為……趙予晨”
如果她現在這個狀態,解釋成吃醋的話,那合理很多。
應柏珵嗤笑一聲,無所謂道“和她正好一起參加了滑雪比賽,網上那些……都是亂說的。”
除了他們很早就認識這一點外,全部都是胡亂猜測。
溫知盯著他,眼睛一動沒動,很久後她才開口,語氣平靜的問“應柏珵你既然彆人什麼小心思都看得出來,難道就看不出來她什麼心思嗎?”
但說今天這頓飯,各種內涵,宣示主權,以及……一些諷刺。
不等應柏珵說話,溫知繼續道“我確實不如她,我沒有那麼早認識你,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的喜好,甚至和你在一起……也隻是為了耍你。”
這話溫知親口說出來,就好像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畢竟他們兩個之所以在一起,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做基礎。
甚至是隨便的,荒唐的。
不管他是不喜歡甜的,還是說紅棗過敏,除了這些,她還有更多不知道的事,因為不了解,會在那一瞬間覺得不如趙予晨。
應柏珵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要提這個。
他冷笑一聲,說“我知道啊,不跟你說了我不傻——”
“我什麼不知道”他眼角壓下一抹冷光,語氣冷漠自嘲。
現在提“耍他”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心裡早就知道,可這樣的話現在還跟他說,他媽的就是在拿刀紮他的心。
“是啊,你知道。”溫知目光漸冷,卻也很難過,她垂眼頓了頓,繼續道“我今天去接你,給你發消息你不回,然後在機場看見你們一起出來,你的手機在她手裡。”
溫知向來是很冷靜的人,而此時她說這些話,確實有賭氣的成分在。
因為這些事情,她變得不冷靜了,甚至是……生氣。
不止是今天的事,而是之前一樁樁看似不重要的小事,一件件加在一起,成為最後壓倒人的稻草。
“我知道你們是朋友,也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比不上你和她之間的……”
溫知不想繼續說這個,她喉嚨動了動,轉口疲憊道“那我不想玩了,行不行”
她曾經以為她能在某一方麵贏過應柏珵,讓他不好受,可現在她不想做這麼幼稚的事了,心裡卡的那根魚刺,已經狠狠紮進了心窩裡。
溫知攔下一輛出租車,淡淡道“不用你說,我滾。”
然後她上車。
應柏珵目光冷冽又變得煩躁,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什麼狗屁耍他的話,他媽的他都承認明明白白栽她手裡了,她說她在跟他玩。
好樣的,溫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