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關是能夠關上,但關上之後右下角空出來一大塊,再往裡拉也沒用了,才一直往裡吹風。
應柏珵看了一眼,順手拿了桌上擺著的一幅畫過去,擋在空洞前。
還是會漏風,但比之前好多了。
應柏珵忍不住說她“都跑出來住了也不找個好點的地方”
溫知說“我也是第一次離家出走,不敢走太遠,而且這裡的阿姨我認識,可能安全一點。”
得虧她昨天晚上心情那麼糟了還能想到這些。
應柏珵回頭就看她走路不對,好像有點一瘸一拐,他看著她左腳,緊張的問“腳怎麼了?”
“我腳疼。”溫知拉起褲腿給他看,一晚上之後腳踝腫得更高,她聲音也可憐巴巴的,“昨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床頭擺著藥酒和碘伏,應柏珵一眼看到,讓她在床邊坐下,拉過她的腳搭在自己腿上。
他搓了搓把自己手捂熱後,再往手心裡倒藥酒,一手托住她的腳,另一手覆在腳踝上,很輕很輕的揉。
“疼。”溫知倒吸一口涼氣。
應柏珵原本就沒用力,聽見溫知喊疼,他抬眼看她,頓了下,問“真疼”
溫知點頭。
其實有更疼的地方,隻不過在見到應柏珵之後溫知似乎變更嬌氣了,心情有點亂七八糟的崩潰,總之說不太上來。
“不然去醫院檢查一下”應柏珵擔心她傷到韌帶或者骨頭,照個片看一下肯定要安心一點。
溫知搖搖頭“我不去。”
就是雖然疼,但不至於。
應柏珵給她揉完,看到旁邊還有碘酒,問她“還有”
溫知點點頭,指了指大腿外側,小聲回答“應該擦到一點,我不好夠到。”
說完溫知又搖搖頭,解釋說“算了,一點點,沒關係的。”
主要是房間太冷了。
溫知看著眼前的應柏珵,拉了拉他的手,輕聲說“還是再抱抱吧,好冷的。”
他熱氣重,抱抱就不冷了。
應柏珵眼底暗了暗,拿紙巾擦了擦手上的藥,淡淡的問她“溫知你什麼時候這麼愛撒嬌了”
半個寒假沒見,她變得跟一隻小貓似的。
溫知沒說話,隻是坐過去,往他懷裡鑽,腦袋埋在他胸前,才低聲悶悶的說“就是好想你了。”
應柏珵聽著,似乎低笑了一聲,還說了句“不信。”
他這話是在開玩笑,明明心裡高興嘴上還貧。
溫知沒再接他的話,隻是要他抱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麵天光漸亮,應柏珵一隻手托在她臉頰處,感覺到手心有點濕濕的。
她自己想著,心裡悶著還是不舒服,於是又默默在哭了。
應柏珵手收得緊了緊,喉頭微動,低頭看著她安靜沉默的頭頂,接著開口,聲音也嘶啞了不少“溫知,我們就再哭一會兒行嗎?”
你彆哭了。
那麼要強的溫知總哭是該有多難過,可他明知道她難過卻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他心裡也像被針刺一樣難受。
溫知吸了吸鼻子,點點頭,帶著鼻音很乖很小的應了一聲“好。”
這股難過勁是綿長又深重的,溫知昨天晚上雖然也哭了,可一直都在憋著,因為一個人在外麵不想丟臉,直到現在在應柏珵麵前,想要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全部發泄出來。
畢竟這麼多年,很多事情,她幾乎沒有哭過。
這次哭過之後,她真的不會再哭了。
發泄過這一次就夠了,再哭就不是她溫知的作風。
她情緒漸漸平靜下來,慢慢抬頭,看向應柏珵時,發現他一直在看著她,神色是冷靜的,眼底卻是明顯的擔憂。
溫知和他視線對上,靜靜的看了很久後,她開口,說“應柏珵,我是真的離家出走了。”
這是一場持久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她媽媽的想法和觀念這麼多年來根深蒂固,她也沒奢望她能很快改變。
但她會努力讓她改變看法的。
應柏珵笑了一聲,開玩笑似的開解她說“那你還挺叛逆。”
溫知還點頭“我一直很聽話,這是第一次。”
“可看到你還是很好。”溫知強調說“特彆好,真的。”
還以為她會怪因為他讓她和家裡吵架,沒想到現在她卻跟他說看見他真好。
應柏珵手指碰到她臉頰,給她擦了擦眼淚,輕“嗯”了一聲,低聲說“這話我愛聽。”
溫知很順著他,點點頭又跟他說“你也特彆好。”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