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就不好奇,桑湛為何會突然提出要在律法上加一條和離?
很快,雲嬋就知道那是她自己想多了。
人家不問,是因為人家不用問也知道問題出在哪裡,而桑湛認為,隻要東方易淵點頭答應,他就的任務就算完成。
至於,東方老頭的心裡具體在打什麼算盤,他一點也不在意。
桑湛離開後,雲嬋又想了很久,總覺得事情太順利,就是不順利。
但是,作為一國之君,既然他已經點頭答應,就算心中還有彆的盤算,應該也不會出爾反爾。
桑湛也說,隻要文書一發下去,律法正式生效,她就可以開始行動。
文書怎麼著也得兩天之內才能傳達下去,所以讓她先不要太著急。
萬一傳出和離這條律法是她的主意,女子自然歡喜,可大晉國的男人們難保不會出來鬨,以確保自身的利益不被侵犯。
但若是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皇上的主意,就算心裡不舒服,不願意,最多就是敢怒不敢言,不會出來鬨事。
雲嬋心裡做好打算,安靜的等上兩天。
然而,還沒等到律法生效的消息,卻等來了東方易淵的傳召。
這讓雲嬋感到有些意外,可仔細一想,竟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之前總覺得太順利,現在突然召見她,反而讓她心裡踏實了不少。
來傳召之人,是高仲。
來的時候還神神秘秘,是瞧著桑湛先離開了東宮,他隨後才進去傳的詔。
這顯然是瞞著桑湛來的。
“太子妃慢點。小心腳下。”
高仲態度恭順,對雲嬋客客氣氣,且關愛有加,一路上都照顧她是個孕婦,讓她不著急,慢著點走。
雲嬋也從高仲的態度上猜到,東方老頭這次傳召她,應該不會是發難或者指責。
最多……就是警告一番?
讓她以後不準蠱惑桑湛?
“太子妃不用緊張,皇上一點都不凶,您呀,不用害怕。”
高仲瞧著雲嬋一路上都安安靜靜,還不時地盯著自己看一眼,以為她是因為單獨被皇上召見有些緊張害怕,畢竟年紀不大,還是個小姑娘,第一次單獨去見皇上,會緊張害怕是在所難免的。
“謝謝高公公。”
雲嬋知道高仲誤會了,卻也沒多做解釋。
到了禦書房門口。
高仲又貼心的寬慰了她幾句,估計也是擔心她會因為心情起伏而動了胎氣,所以才會一再寬慰她,讓她放鬆,不用一直緊繃著神經。
雲嬋點點頭,邁步走進禦書房。
晚棠被留在了外麵,高仲也沒有跟進去。
雲嬋走進去後,見高仲把禦書房的門給關上了,她也沒在意,看了一眼,就繼續往前走。
東方易淵背對著她站在龍案前,正低頭書寫些什麼,動作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
雖然已年近半百,可身形依舊頎長筆挺,威武不凡。
“去搬張椅子過來坐下替朕研磨。”
東方易淵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平平常常,溫和中透著絲絲與生俱來的威嚴。
雲嬋沒說話,隻是默默的去搬了張椅子過去,聽話的坐下後,才道“我不會研磨。”
東方易淵筆尖一頓,一張快寫完的字便多了一塊黑墨。
毀了。
他放下筆,這才轉頭看了一眼“罪魁禍首”,卻見她柔柔順順,一臉無辜。
“雲傅養的閨女竟然不會研磨,你覺得朕很好騙嗎?”
“……”
雲嬋抬頭也看向東方易淵。
這麼近的距離,仔細一看,他和桑湛還真是挺像,尤其是眼神變得淩厲時,都能讓人感覺後背嗖嗖的涼氣。
“您也知道,我是當初雲相府裡最窩囊的嫡女,飯都吃不飽,不會研磨不是很正常嗎?”
這話。
抵的東方易淵一時啞口無言。
好一個淩厲的丫頭。
難怪,能迷的湛兒對其他女人不感任何興趣。
“敢像你這樣和朕對視的人,滿朝文武百官也找不出幾個,你膽子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