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魏老爹也坐不住了,直接起身,一邊催促魏廣德去後院,自己已經快速出了大門叫人套車去了。
申時末的時候,也就是後世下午快五點的時候,一輛馬車就晃晃悠悠到了彭澤縣城,不過馬車並沒有直接進城,而是在城門前一個岔路口轉向,向著碼頭方向駛去。
馬車自然也不會去碼頭,而是在縣城和碼頭之間的千戶所衙門前停了下來,隨後魏廣德當先跳下車,之後才是魏老爹和魏吳氏下車。
馬車上午就出了崩山堡,家裡的事兒都丟給了魏文才和吳棟,魏老爹和魏吳氏都是跟著魏廣德到了縣裡。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進城,自然是因為時間。
這個時候,跑到縣衙,怕是禮房裡未必能看到辦事兒的書隸。
至於原因,其實也簡單,因為縣衙禮房,說實話,平時真沒多少事兒可做,而籌備縣試就是他們一年當中最主要的工作了。
不過以往,這個時候,早就沒了來報名的學子,要參加本屆縣試的學生,早不早就已經來報過名了,怎麼可能拖到最後時刻才來。
也是這個原因,魏老爹讓馬車先去千戶所,休息一晚,明早再進縣城報名。
對於自己妹妹和妹夫忽然來到,吳占魁先是驚訝,在知道來的目的後又是驚歎。
“不錯不錯,廣德這是長進了,好好考,考前兩天到舅舅家住,要是怕千戶所不方便,舅舅在城裡還有間小院,你就在裡麵居住,就在縣衙旁邊不遠,等待考試就好。”
吳占魁知道魏廣德這麼小就跑來參加縣試,很是高興,拉著魏廣德的小手笑道。
看到魏廣德來縣裡報名準備參加縣試,自然就讓吳占魁想起自己兒子吳棟,三年前也是這樣,意氣風發跑去縣衙報名參加縣試,然後連續通過縣試和府試,直到南昌院試失利。
說實話,在當時的吳占魁看來,真的好可惜,自己沒有多的兒子,要不然他真的想要繼續讓吳棟參加科舉。
可惜了,能怪誰?
生在軍戶家裡,沒有兄弟,就隻能一輩子做軍戶,等著接他的班,襲職,繼續做這個祖傳的千戶。
魏廣德無疑是幸運的,他不需要襲武職,可以以餘丁的身份參與科舉考試,沒有更多的顧忌。
在舅舅家休息了一晚,舅舅和舅母安排了一桌豐盛的晚宴招待妹夫一家。
至於吳棟為什麼沒跟著回來,其實很簡單,因為崩山堡離縣城太近了,吳棟騎馬半天就到家,實際上他每個月都要回家四五趟。
現在崩山堡馬廄裡可是有五匹馬,其中兩匹是百戶所的,還有三匹馬是千戶所的,就是吳棟的馬,還有兩匹是他的兩個跟班的坐騎。
第二天一大早,吳占魁就陪著他們進城去縣衙報名。
雖說這時代,武官被文官壓製的很厲害,可是實際上對於中下層官員來說,特彆是互不隸屬的文武官員,相互之間處的還是不錯的。
縣官需要武官幫他們穩定地方,而武官在乎的其實是兵備道,管錢糧的文官,對於地方官,大家都不是一個係統的,在乎你乾嘛。
隻不過,武官也不願意得罪文官,沒事往上麵告你一狀也是麻煩。
所以私底下,吳占魁和知縣的關係也就那樣,當麵都還算客氣,至少麵子上過得去。
至於有些文官見到武將就一副尾巴翹得老高,囂張的不行,那也隻可能出現在上下級或者有關係的人之間,在彭澤縣是不可能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