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萬盛世!
現在的魏廣德,小日子過得清閒,每日都按時去翰林院名冊上簽到,無聊的話就去太常寺轉轉。
這段時間也沒啥大祭活動,太常寺也清閒的很。
其實太常寺也不是一直都這麼清閒的,在魏廣德出征在外的那兩個月時間裡,太常寺先後負責組織了孝莊睿皇後、孝穆皇後和仁孝文皇後的忌辰,奉先殿行祭禮。
同時還有成祖文皇帝忌辰,也是在奉先殿舉行的祭禮活動。
隻能說魏廣德被派到太常寺,剛好就是太常寺最輕鬆的時候,沒有任何活動要舉行。
當然,這三位皇後和嘉靖皇帝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就說著孝莊睿皇後,說起他老公來明粉都知道,就是大名鼎鼎的英宗皇帝。
說起來,這位孝莊睿皇後還是大明朝開國以來第一位從大明門抬進紫禁城的皇後,和英宗感情也不錯,就是沒有生下兒子,所以晚年甚是淒涼。
當然,這涉及到錢皇後和朱見深母子之前的結怨,時過境遷,作為英宗遺詔中明確身份地位的人,還是有祔享太廟的資格的,儘管那也是經曆了一場政治風暴。
太常寺的日常,就是在大朝會、大典儀式上漏臉,剩下就是這樣的祭祀活動。
在接了升官聖旨後,魏廣德就寫了封信托會館掌櫃的找人帶回九江。
之前被授官後,走的比較急,也沒時間寫封信回家,現在正是時候。
信裡其實也沒啥內容,就是講下自己又升官了,順便問候下家人安康。
當一位九江商人的船隊從通州碼頭出發順著京杭大運河南下的時候,一條南京來的快船靠在了通州碼頭上,一個身材壯碩的漢子幾步下船,很快就消失在人潮洶湧的碼頭上。
就在當日下午,一乘小轎悄無聲息出現在距離嚴府後門外不遠處的一個角落,那是一家當鋪的所在,隻是平日裡少有人前來,顯得非常冷清。
小轎落地後,轎中人從小轎中下來,左右張望,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後這才邁步進入了店鋪,轎夫又把小轎抬到街邊等候起來。
不多時,當鋪一旁的一戶人家大門打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從屋裡匆匆走出拐進小巷,很快就出現在嚴府後門。
有節奏的輕輕敲響木門,不多時門被打開,小廝馬上就走了進去。
又是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嚴府後門才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出來,剛才進門的小廝正跟在他身後。
飯團探書
“你確定那人是國子監的?”
即將走出小巷的時候,那管家模樣的人忽然停下腳步,側身問道。
“辛二爺,絕對錯不了,小的曾經在國子監見過他。”
那小廝急忙走近兩步恭敬說道。
“那他這個時候跑這裡來做什麼?國子監又沒官職讓他升?就算想要外放為官,也不過就是芝麻小官,他一個舉人,哪來這麼多銀子?”
那被喚作辛二爺的管家狐疑的說道,不過旋即又搖搖頭,管他的,隻要白花花銀子送來,一切都好說。
想到這裡,那辛二爺也就不再糾結,快步出了院子就往那當鋪方向走去。
天已經黑了,嚴世藩在外麵喝得酩酊大醉,在兩個身材高挑的俏麗小丫鬟攙扶下回到自己的院子,隻是這個時候,院子門前已經有一個人靜靜侍立在那裡等候著。
“是誰在那裡?”
雖然醉的厲害,可是在前麵丫鬟手裡提著燈籠映照下,嚴世藩還是依稀看到院門口有人,故而發問。
往日裡,自己院子附近可是不準其他人接近的。
“公子,是奴才嚴辛。”
那人連忙躬身答道。
“嚴管家,有事嗎?”
嚴世藩才從外麵回來,嚴辛就站在這裡,自然知道肯定有事兒,隻是不知道是多大的事兒,讓嚴家的二管家這麼晚了還在等自己。
“當鋪那邊的事兒。”
嚴辛隻是簡單提了下源頭,就不再多言,他看著嚴世藩此時搖搖晃晃的樣子,知道公子這是醉的厲害了,也不知道今晚到底能不能給大公子說下這個事兒。
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嚴世藩勉強站定身子,“還有我辦不成的事兒嗎?”
如果是一般的事兒,其實嚴辛就能做主的,隻要收了銀子,他嚴世藩自然會幫他把事兒辦好,可不會隨便砸自己的牌子。
嚴世藩嚴大公子,還是很講信用的。
“是是是,公子說的是這個道理,隻是這次的事兒”
嚴辛還要再講,就被嚴世藩揮揮手打斷,“進裡麵說吧。”
很快,一行人就走進了院子裡。
“你是說這次請托的是魏國公?到底什麼事兒,說清楚點。”
進了屋子,屏退左右後,嚴世藩才從嚴辛斷斷續續的話語裡了解了個頭,看嚴辛的樣子就很不舒服,他這會兒正醉著呢,根本不想理這些小事兒。
不過如果是南京魏國公的請托,好像又要另當彆論了。
怎麼說都是開國勳貴,在南邊的勢力還是頗大的,他現在正在南邊賺錢,自然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何況人家是來給自己送銀子的。
“魏國公夫人早逝,現在最得寵的是他的一個小妾鄭氏,他這次想要請托的就是想要朝廷封她為夫人,拿下一個誥命。”
嚴辛說到這裡,抬頭看了眼嚴世藩,此時的嚴公子躺靠在椅子上,頭一點一點的,也不知是醉了還是什麼。
正在嚴辛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說,還是叫來門外的丫鬟服侍嚴世藩休息的時候,耳邊就聽到嚴世藩不滿的聲音,“繼續說,今天怎麼吞吞吐吐的,你打探到什麼,都一並說了吧。
往日裡也沒發現你這麼膽小怕事兒,講個事兒都講不清楚。”
“是是是,公子教訓的是。”
嚴辛急忙點頭哈腰應承著,隨後繼續說道“來的是國子監助教王季淮,他應該就是魏國公安插在北京的眼線。
他走後,我找人打聽了下,這裡麵的事兒有點複雜,不是簡單的封個誥命的事兒”
隨著嚴辛的講述,嚴世藩逐漸明白過來了,魏國公徐鵬舉這是打的暗度陳倉之計。
他原配早亡,這個時候請朝廷封他的寵妾為夫人,自然就是扶正的意思,那這個寵妾的兒子自然就不再是庶出,而是算嫡出了,將來是可以繼承魏國公爵位的,因為原配夫人並沒有為他誕下一兒半女。
“你意思,他那個寵妾生的是小兒子,所以正大光明搶不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