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貸,裕王府在詔獄裡有人吧。”
徐階此時雙眼盯著魏廣德,眼中已經發出一絲狠厲的眼神說道。
魏廣德想了想,微微點頭。
“能不能能不能把這個給他吃下去。”
說話間,徐階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瓷瓶放到桌上。
這,也是徐階來此的最終目的。
他在錦衣衛中沒有人,否則也絕度不會假手他人,而是自己就讓人去做了。
神不知鬼不覺。
可是沒人,隻能找到裕王府幫忙料理此事。
瓷瓶在桌上放著,魏廣德和張居正不由得眼神微凝。
他們不笨,都猜到瓷瓶裡是什麼東西。
後世的影視作品裡,這類東西出鏡的機會不少,可實實在在的出現在眼前,對魏廣德來說還是第一次。
他沒伸手去拿,隻是雙眼盯著瓷瓶,似乎正在分析其中的成分。
“老師”
張居正則是驚詫,他沒想到老師居然和魏廣德想到一塊去了。
收回視線,魏廣德依舊沒有伸手去拿瓷瓶,隻是微微點著頭說道“我們儘力。”
“不是儘力,是一定要在他開口前讓他吃下去。”
徐階卻是急道。
話音落下,張居正已經伸手拿過桌上的瓷瓶,握在手中,“老師,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此時雅間裡隻剩下魏廣德和張居正兩人,徐階已經離開。
交代了事項後,徐階就匆匆回內閣去了。
現在的他,不用說,出入肯定有嚴家的人跟著,至於說怕不怕被人發現,已經顧不得許多。
徐階也在心中暗暗發狠,這次絕對不能輕易繞過嚴家的人,到這時候了,還要對自己下此毒手。
“善貸,有什麼法子?把這東西交給藍道行。”
張居正開口問道。
“呼”
長出一口氣,魏廣德看向張居正。
之前,他一直不接那個瓷瓶,本意是想讓徐階派出他和藍道行聯係的人出馬,不管是他自己吃下去還是灌下去,至少他做鬼也隻會記恨徐家。
沒想到,張居正居然伸手把瓷瓶拿走,這不是接下這個差事了。
“你是徐閣老的弟子,這事兒就你去吧,想來藍道行也知道你。”
魏廣德澹澹開口說道“我會聯係人,安排送你進詔獄見藍道行,告訴他徐閣老答應他的事兒一定會辦好,我想他會心甘情願吃下這瓶裡的東西的。
畢竟,雖然好死不如賴活,可是若是生不如死,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雖然不知道藍道行和徐階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魏廣德肯定徐階之前答應過藍道行什麼,藍道行才願意為徐階辦事兒。
而現在,徐階承諾履行諾言,想來藍道行應該就會康慨赴死吧。
希望如此,正如之前徐階所言,藍道行就算不想吃下去,這也由不得他。
叫進來門口的家丁,魏廣德細細吩咐,讓他帶著張居正去見聯係之人,需要怎麼做,都詳細說了一遍。
張居正聽在耳中,很周密,沒什麼需要補充的。
“記住,告訴來人,一定要給他主子說清楚,除了保證隱秘,還要搞定午作,不聽話的儘快指派出去”
魏廣德還在詳細的說,那家丁皺眉,很用心的在記。
張居正要親自去辦這事兒,為什麼魏廣德還要說這些,其實也是說給張居正聽的。
他們離開後,到底會怎麼做,魏廣德不確定,先按照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張居正有更好的法子,至少也可以參考。
等說完話,魏廣德起身,對張居正拱拱手道“叔大兄,你就跟著他走,我先回裕王府複命。”
“有勞。”
張居正也是起身拱手道。
兩邊道彆,魏廣德踏上來時的路,至於張居正這一路他就暫時不管了。
回到裕王府,魏廣德見到裕王,簡單把徐閣老的請求說了遍。
“如此最好。”
裕王點點頭,既然徐階也是這個主意,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會有後續麻煩?”
這時候殷士譫不無擔憂的道。
“總比大刑之下,藍道行承受不住咬出徐閣老來強。”
魏廣德答道“隻要他死前不說出徐閣老,而是喊冤,咬定是奸臣謀劃,他受刑不過選擇自儘以證清白就夠了。”
魏廣德相信陸繹在錦衣衛裡的力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陸炳做了那麼多年的大都督,北鎮撫司更是被他經營的滴水不漏,即便身死,可那些人手還在。
何況禍水東引,暗中指使用刑的要被查到,也夠他喝一壺的。
徐階,還是比魏廣德更高明。
雖然陸家已經不是指揮使,可陸繹襲了錦衣衛指揮僉事的缺,在錦衣衛中影響力依舊巨大,安排這些事兒綽綽有餘。
以他們陸家的權勢,若不是嘉靖皇帝喜歡宅在後宮修仙,疏於和他們這些權貴子弟接觸,怕是接陸炳的班都有可能。
朱希忠為什麼得嘉靖皇帝寵信,不止是皇帝能放心交代辦差,更是因為當初去安陸的時候,朱希忠就代表勳貴跟著去迎駕,相應的自然比其他勳貴和皇帝接觸更多一些。
那些當初嫌路途遙遠辛苦的勳貴,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這藍道行不錯,骨頭很硬,可惜了。”
裕王這時候有些惋惜的道。
“哎,這就是命啊。”
魏廣德也是附和著說。
裕王府依舊入往常一般,好像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
吃午飯的時候,李芳小心的湊到魏廣德身邊問道“徐閣老答應藍道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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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廣德搖搖頭,“不知道。”
“嘿,不會是空口白話吧。”
李芳聞言不由說道。
“徐閣老應該會信守諾言吧。”
魏廣德不確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