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藥找宮人試藥後都是平安無事。
雖然不少仙丹,可隻要吃不死人,陳矩就覺得嘉靖皇帝配藥的本事很高。
那些材料,許多可都是有毒的。
“你意思,陛下知道自己身體情況,所以在大限之時才會”
陳矩話說到這裡,一把就捂住自己的嘴巴,不過他還是看到魏廣德在那裡點點頭,表示認可。
對藥理隻是精通,實際上嘉靖皇帝的醫術就已經很是不錯了,自然對自己身體情況非常了解,知道就算是神醫都未必能看出來的狀況。
“那要不要給黃公公”
陳矩試探著說道這裡,就看見魏廣德已經在搖頭了。
“你就算說了,他們還是會勸陛下的,這是本分。”
作出這個判斷,是魏廣德基於嘉靖皇帝修玄而做出的。
修玄之人,大多信命。
當初在乾清宮,他差點被一幫宮女勒死,無疑對當時的嘉靖皇帝打擊很大。
自此之後,他就再未踏足那裡。
事實上,如果不是曆代皇帝都要死在寢宮的話,嘉靖皇帝很可能寧願就在永壽宮死去也不會選擇回到那個地方。
陳矩很快離開了,本來是過來找魏廣德討主意的,沒成想卻被魏廣德告知不要參與勸說,陛下心裡都明白。
對於今晚陳矩送來的消息,魏廣德並沒有放在心上,都不是很重要。
裕王那邊早一天晚一天知道,其實對大勢無礙。
送走陳矩,魏廣德又回到書房寫了封信交給張吉,讓他安排把信送回九江,這才又回到後院。
上床後,因為徐江蘭懷孕兩月不到的緣故,現在起就不能再做讓人身心愉悅的事兒了,實際上魏母已經讓人給魏廣德另外安排了房間,不過卻還是被徐江蘭拉到了床上。
“夫君,妾身現在是不能服侍你了,之前還是有點小小的私心,所以才一直沒有給你安排通房丫鬟。”
“沒有就沒有,我們不是一樣過得很好。”
魏廣德倒是沒有多想,畢竟自己媳婦兒身份不同,不是小門小戶。
好吧,當初若是家裡給說門一般的人家,魏廣德覺得自己在家裡的地位就是絕對一言九鼎。
可是對上國公府,彆管媳婦兒和大舅哥在府裡什麼情況,自己都還是不能輕易得罪,所以一直也沒有心思納妾什麼的。
至於徐江蘭身邊的丫鬟,魏廣德也有打過主意,不過想到後果,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想想當初剛來時,以為古人三妻四妾是稀鬆平常的,哪知道限製其實很多。
當然,若是不做這個官,就是頂著功名在民間,小日子還是可以過得很滋潤的,想收幾房是幾房,壓根不會有人管。
還要你養得起,媳婦兒不回家告狀。
不過聽媳婦兒先前話裡的意思,這是要,嘿嘿嘿
果然,徐江蘭接下來的話讓魏廣德有點小激動。
“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你過去吧。”
徐江蘭嬌媚的聲音在魏廣德耳邊響起,下意識的魏廣德就想答應。
不過話到嘴邊,魏廣德就反應過來,肉都送到嘴邊哪裡還用那麼猴急。
雖然沒有在家裡放人,可魏廣德這些年在京城那些地方,也是有幾個相好之人。
“夫人不必如此,其實”
“夫君若是不過去,那以後就彆過去了。”
魏廣德話沒說完,徐江蘭的聲音就再次傳進了他的耳朵。
這下,魏廣德有點坐蠟,怪自己把話說的太滿,這會兒起身過去感覺好像麵子有點不好看。
正在猶豫中,魏廣德就感覺被身旁的徐江蘭輕輕推了下。
“有幾次你盯著秀蓮看我又不是沒看見,隻是裝作不知罷了,她跟我多年,其實早就該如此,唉”
把丈夫往彆的女人那邊推,其實徐江蘭也是不願意的,甚至當初有打算給丫鬟指門親事的念頭。
可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她在國公府出嫁前也是有老嬤嬤教規矩的,拖了這麼多年也是夠久了。
到了這份上,魏廣德自然不會繼續裝下去,起身就要往旁邊屋去。
“披上衣服,這天冷。”
徐江蘭又小聲提醒道。
徐江蘭帶進魏家的陪嫁丫鬟其實就是主人家準備的通房,隻是到底要不要走到那一步全看主人的態度。
魏廣德住的臥室其實旁邊還有間小臥室,兩個臥室是聯通的,這裡就是通房丫鬟休息的地方。
在睡下後,主人若是有什麼需要,她們馬上就要起來伺候,甚至在主人行房的時候,她們也是在旁服侍的。
通房丫頭和普通丫環有本質上的區彆,丫環指的是大戶人家家裡的傭人,而通房丫頭一般都是這群丫環的老大,類似於領班。
她們一般都是和自己的女主人一起陪嫁過來的丫環,但能不能當通房還要經過主人的同意。
即使當了通房,她們的地位其實也要比妾室低,隻有真正有了名分才能和妾室差不多,但一切還是要以女主人為準。
第二日,王本固調職的聖旨在宮門開啟那一刻就被發下。
六科的人對於這道旨意那是絲毫不敢怠慢,現在宮裡的消息雖然封鎖的嚴,可隻要耳朵不聾也都聽說了一點。
王本固是在刑部接旨,第一時間交接手裡的差事,和刑部尚書黃光升告辭,隨後匆匆趕到兵部見了趙炳然後,算是履新。
相應手續自有他帶去的書吏辦理,而他在見過兵部同僚後就和遲鳳翔一起前往京營交接。
協理京營戎政,其實嘉靖朝以前是沒有的,嘉靖二十九年才定下的規矩,以兵部尚書侍郎或右都禦史充任,協掌京營操練之事。
在當時,嘉靖皇帝有感於京營操練廢弛,特設武臣一,曰總督京營戎政,以鹹寧侯仇鸞為之;文臣一,曰協理京營戎政,即以王邦瑞充之。
名義上是管京營操練,但實際上是罷免正德朝製定的京營總兵官製,改為總督京營,而協理京營戎政本質上就是朝廷派出的監軍。
但是明朝文尊武卑製度下,即便的京營總督,對京營的話語權大多不及協理京營戎政。
王本固接掌此職,實際上就是獲得了京營的指揮權,即便關防是在總督手裡,可依舊有一定的調兵之權。
到了下午的時候,魏廣德就在校錄館接到裕王府送來的消息,今日上午徐階、郭樸永壽宮覲見皇帝後,再次提出請皇帝返回乾清宮的提議被否。
隨後幾日,京城朝堂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之前許多相互爭論的朝臣都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之前關於朱衡和潘季馴的“河道之爭”,雙方的支持者不斷上疏議事,此時都停了下來。
又有前期上躥下跳的厲害的胡應嘉、胡汝桂等都儘皆失聲,不再繼續上疏彈劾,生怕遭到處罰。
還有此前不斷有官員請求赦免海瑞的陳情一下子消失無蹤,似乎沒有發生一樣。
甚至每到晚間就顧客盈門的花街柳巷都變得門可羅雀,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被人抓住把柄攻訐,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散衙後直接回家,相互走動都變少了。
而一切的變化,都從王本固接管京營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