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守禮沒管理戶部的經驗,所以稍微拖得久了點,先把戶部理順了這才發現已經脫離掌控,所以急忙把這事兒補上。
“嗯,是該敲打敲打他們,名單你就不用給我了,直接去吏部找惟約處理吧。”
徐階不動聲色,在公文上簽好名字就遞還給葛守禮道“與立,這事兒內閣當然無意見,你和吏部商量著辦就是了。”
“多謝閣老。”
葛守禮看來內閣目的達成,起身就告辭離開前往吏部。
隻是他不知道,在他轉身的時候,徐階嘴角掛出一抹冷笑。
葛守禮以為自己辦事很順利,卻絲毫不知彆人早就已經安排好一切。
“葛尚書,請坐,喝茶,這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裡來了?”
魏廣德值房,葛守禮從楊博那邊出來就找到這裡,把徐階、楊博署名的文書遞了過去。
魏廣德樂嗬嗬的,從葛守禮手中接過文書看了眼就是一愣。
這文書有點不妥,按理說應該是內閣那邊下文轉吏部辦理,怎麼能是戶部的文書,隻是增加兩個簽字。
“楊尚書那邊說,換下的人是官員,考功司這邊有他們這些年的考滿記錄,可以按照考績給他們另外安排差事兒。”
葛守禮端著茶,笑嗬嗬看著魏廣德。
不覺得此舉有什麼不妥,尚書到任換幾個自己人很正常。
“行,我這幾天就安排人查查,做好安排再知會大人。”
魏廣德心裡狐疑,但還是恭敬答應道。
等葛守禮離開值房後,魏廣德才走到書桉後坐下,拿出一張紙條,提筆就在上麵開始書寫。
就在這時,門外蘆布快步進來,在書桉前躬身道“老爺,陳閣老遞條子來了。”
“嗯?”
魏廣德放下筆,剛打算給他寫條子問問情況,陳以勤的條子就到了。
看著麵前未寫完的字條,知道這東西應該沒用了。
從蘆布手裡接過信劄打開,看了裡麵的內容。
陳以勤已經從知道葛守禮的事兒,內閣裡也沒什麼秘密,除非不在閣裡做。
把麵前的條子隨便揉成團丟在一邊,又拿出一張條子快速寫下幾個名字,然後遞給蘆布,吩咐道“你去查查這幾個人是哪邊的。”
下午,魏廣德散衙後就直接去了陳以勤府上,連自家都沒回。
“逸甫兄,你讓小弟拖著葛尚書,到底是什麼意思?內閣不打算給他麵子?”
在書房裡,魏廣德見到陳以勤後就低聲問道。
“內閣都沒行文,難道你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陳以勤笑道,“坐下說話。”
“徐階和楊博到底怎麼個意思?湖弄葛守禮做什麼?還要難為我,難道他們不怕我把事兒給辦了,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魏廣德說道。
“要不消息怎麼會到我這裡,全部被徐首輔算到了。”
陳以勤收起笑容,一臉鄭重的道。
“彆說這事兒是你和他們兩個密謀的。”
魏廣德察覺到一絲不對,看著陳以勤認真說道。
“這事兒,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楊博找的徐階。”
陳以勤看著魏廣德低聲道。
“願聞其詳。”
魏廣德很好奇,這幫內閣大老沒事兒怎麼密謀,商量著在朝堂上爭權奪利。
“郭乾這個兵部尚書怎麼來的你應該知道。”
陳以勤笑問道,看魏廣德點頭,這才繼續說道“楊博從兵部轉遷吏部後,一直是希望由他老鄉霍翼接掌兵部,不過當初陛下在閣議的名單裡選擇了郭乾。”
魏廣德清楚,隆慶皇帝這麼選擇,是向楊博表達不滿,對他們背刺高拱表露態度。
“山西那邊兵部舉措我始終覺得不妥,可你也說沒什麼好辦法,我就懷疑此事可能是楊博在暗中布置,想要在山西出點漏子,然後讓郭乾去職。”
陳以勤悠悠說道,語氣有些低沉。
“那和戶部有何關係?”
魏廣德知道陳以勤的意思,楊博想用一場兵敗來拖郭乾下馬,雖然很是殘忍,但是這也是一種考驗。
一切,隻能等戰事的結果。
如果郭乾的處置得當,打了勝仗,楊博自然也就沒其他辦法了。
“楊博要推霍翼不是秘密,徐階的支持很重要。”
“徐階看似戶部尚書這個職位了?”
魏廣德兀自有些不可置信道。
“不知道,不過下午葛尚書可沒來內閣。”
陳以勤隻是答道。
“楊尚書沒告訴他,公文不對。”
魏廣德澹澹開口回道,低著頭快速思索,魏廣德也就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
徐階惡了葛守禮,所以不想他繼續擔任尚書,楊博要徐階支持,希望幫老鄉爭奪兵部,兩人一拍即合。
開始魏廣德還是想不明白,此事陳以勤摻和什麼勁?
猛然間,一個名字突兀的出現在魏廣德腦海裡。
猛抬頭,魏廣德看向陳以勤,有點不確定的問道“馬森?”
陳以勤點點頭,“我向徐閣老舉薦了馬森,徐閣老也認為當下戶部除了往常的事務,福建事也很重要。
馬侍郎作為福建人,擁有諸多優勢,特彆是很早前他就上疏支持開海之策。”
“徐階這是圖什麼?”
看似合理,可魏廣德還是有些不解。
貌似這麼一通操作下來,楊博和陳以勤都獲益,可他得到什麼?
“你覺得我們這位首輔大人還需要什麼?”
陳以勤輕笑道,“他高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