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認為,佛珠是“引接普遍根基,牽課修業之具也”。
佛珠攜持在手,莊嚴威儀,獲福無量。
經書所載的掛珠、持珠及念珠的顆數大致分為108顆,表示十法界各有一百零八種煩惱,合成為108種煩惱。
這次徐爵南下收集的寶物中,佛珠和玉瓶就占了不小的數量。
當然,這些東西最後未必都會被送入宮中,大多還是會落到馮保和他的手裡。
徐爵手裡的佛珠是由十六顆通體晶瑩的玉珠組成,其上雕刻十六善神也是栩栩如生,倒是和李太後時常念誦的守護般若經相配。
十六顆佛珠代表著十六種才智,也稱為十六心,這些才智分彆與人的六根六情相對應。
徐爵不念經,這會兒拿出佛珠,自然有他的打算。
畢竟這裡是南京,他人生地不熟的,正好有了孫大勇這個守備太監幫忙,相信這串佛珠拿出來轉一圈,就能變成白花花的銀子。
好吧,徐爵實際上已經找到了足夠的寶貝,已經可以拿回京城向馮公公交差了。
不過他繼續盤桓在南京城,目的不言而喻。
到了下午,見到孫大勇,徐爵向他行禮後,就坐下喝茶攀談起來。
“你想找一家商鋪?”
聽到徐爵的詢問,孫大勇隻是微微一愣,隨即就笑道“好說好說,雜家在內城就開了一家玉器店,名叫靈玉坊,不知你是想”
“嗬嗬,我是這麼打算的”
徐爵嘿嘿笑著附在孫大勇耳邊,一陣嘀咕,孫大勇臉上很快就浮現出一副老狐狸般的笑容。
其實像他們這樣的人家開店,為的真不是買賣商品賺的那點錢,不過就是為了洗白一些錢財。
聽到徐爵的話,當即就笑道“沒問題,我馬上叫靈玉坊的掌櫃過來,你把東西交給他,晚上咱們就去會會這個胡自皋。”
在徐爵的盤算中,這次任務已經完成,自然還是要多賺些黃白之物,畢竟這才是馮公公最喜歡的東西。
當然,一些好的寶貝,馮公公也喜歡。
相對來說,黃白之物就俗看點,但俗也有俗的好處,馮公公就偏愛著俗的。
鶴鳴樓,在南京三山門外西,關中街北,乃是明朝留都南京有名的十六樓之一。
十六樓,是明初南京十四處官妓住的樓閣與南市、北市兩樓的合稱,那十六樓官妓,新妝袨服,招接四方遊客。
洪武時期,南京城內外的交通要道上興建了十六座大酒樓,即清江樓、鶴鳴樓、醉仙樓、集賢樓、樂民樓、南市樓、北市樓、輕煙樓、翠柳樓、梅妍樓、澹粉樓、謳歌樓、鼓腹樓、來賓樓、重譯樓、叫佛樓。
作為外國來賓和國內人士公共休息和娛樂的場所,其中來賓、重譯二樓是專門招待外國使節的。
據記載,當時南京十六樓都是高基重簷、寬敞華麗,有著名書法家題寫名匾,文人學士題詠律詩,以壯觀瞻。
特彆是在永樂時期,隨鄭和船隊而來的各國貴賓雲集南京,所以這些酒樓更是座無虛席,盛況空前。
現在雖然大明朝廷已經遷都北京,但十六樓依舊是南京城裡響當當的老字號,每日高朋滿座,生意興隆。
胡自皋這次邀請徐爵,沒想到居然把南京城裡守備太監孫大勇也順帶上了,這位大人物可不是他一個工部主事能隨意結交的,自然更是殷勤。
鶴鳴樓最好的酒菜不要錢似的送上來,他幾乎都不肯沾座,隻是一個勁的逢迎。
酒酣之際,孫大勇好似不經意般問道‘徐老弟,你今趟南下的任務還沒做好嗎?’
“唉,不滿孫公公,宮裡就給了二萬兩銀子,要我來南京采買太後的禮物。
這南京城的繁華我也是見識到了,好東西是真不少,可惜”
徐爵故作惋惜道。
“怎麼?”
孫大勇詫異問道。
“前兩日內城靈玉坊那裡,我倒是看中一串佛珠,你也知道,當今天子生母李太後喜歡在後宮念經,這佛珠正好相配,質地也是上乘,可偏偏那掌櫃要價極高。
我百般說和,人家也是不肯讓價,還說對外他都是賣五萬兩銀子的,也就是到我這裡才願意三萬兩成交。
你說這我哪有銀子采買此物,這次回去,少不得被馮公公訓斥。”
徐爵一番唉聲歎氣,讓在一旁端著酒壺殷勤倒酒的胡自皋聽進去了。
三萬了銀子,買一個手串,好吧,是佛珠。
嘶
有點貴。
不過聽徐爵說這采買的佛珠是送當今天子生母李太後的,那貌似也就不貴了。
同時,做了這麼些年的官兒,胡自皋也不是白給的,看了眼醉眼惺忪的兩人,其實多少也猜到點東西。
“徐大人,這佛珠真的好?”
知道歸知道,現在他就是要巴結來自京城的大人物,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胡自皋也是豁出去了,打算賭一把。
“太後娘娘就喜歡這東西,就是可惜了。”
徐爵故作惋惜狀說道。
“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去靈玉坊看看,看能不能買下這佛珠,孝敬給李太後。”
胡自皋開口說道。
漂亮話他會說至於到了京城,最後變成什麼樣子,那就不知道了。
可即便這樣,胡自皋還是打算努力下,看能不能借機攀上徐爵和他身後的那位馮公公。
隻要自己花了銀子能傳到馮公公耳朵裡,想來對自己仕途就會有很大的助力。
而就在第二天,徐爵就在自己的宅子裡見到了胡自皋,此時他雙手捧著一個盒子,一臉諂笑。
徐爵打開盒子,裡麵一串晶瑩剔透的佛珠就出現在他眼中。
“哎呀,胡大人,你這可是大手筆啊。”
徐爵驚歎一聲。
“唉,沒有徐大人麵子,這串佛珠,胡某花了三萬五千兩銀子才入手,這就急急忙忙送來大人這裡,希望大人收下,送入宮中,也算下官對太後娘娘的孝敬。”
胡自皋急忙說道。
“胡大人破費了,這樣吧,我從京城過來,帶著宮裡撥下來的銀子”
“彆彆彆,徐大人,你這是打我臉,那些是馮公公和大人的辛苦費,哪能給我。”
徐爵開口又試探一次,想看看胡自皋的反應,不想他當即就搖頭。
看了眼胡自皋,大家都是明白人,拿了人家的銀子,徐爵就笑道“如此,待我回京城一定稟明馮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