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已經搞定,魏廣德下條子讓兵部行文。
南海諸事,自然是交給水師提督俞大猷負責辦理,還要給他臨機專斷之權。
畢竟,從東南到京城的距離可不近,若是事事都要稟報,戰機稍縱即逝,可能就會犯下大錯。
而之後,魏廣德直接在值房裡又給俞大猷寫了一封信,打算稍後安排家人送過去。
畢竟現在地位不同,雖然在朝中權勢顯赫,但越是如此,越是讓宮中忌憚,所以他不能絲毫犯錯。
即便他和劉守有之間有了一定的默契,但魏廣德也不敢保證劉守有就真的對他忠心。
畢竟,錦衣衛是天子爪牙,他最應該效忠的還是宮裡。
何況,雖然劉守有控製錦衣衛,可那也不是鐵板一塊,他也未必能顧及到錦衣衛的方方麵麵。
若是宮裡單獨派人監視他,通過東廠和錦衣衛,也是可以瞞過劉守有的。
其實魏廣德相信,宮裡一定這麼做了,隻是不知道程度如何。
不止是他,應該還有張居正才是。
孤兒寡母,也就是真的黑了心的才能夠欺負,稍微有點良心,還是不要打主意才好。
想想多爾袞,就該知道寡婦帶娃的厲害了。
還滯留在潮州外海的俞大猷當然不知道京城裡的事兒,他此時還在焦急的等待各地的回報,也包括派出去偵查的兩隻水師船隊。
是的,俞大猷當然不會把希望寄托在猜測上,這些日子不斷派人命令沿海衛所加緊防範和巡防,隨時回報結果。
目的,自然是不能讓林鳳海盜集團再有可趁之機在大明肆掠。
正在船艙裡翻看各地報來的文書,外麵有親兵快步推門進來,在他麵前站定後抱拳道‘大人,呂宋那邊有消息了。’
“什麼?發現林鳳蹤跡沒有?”
俞大猷當即放下手裡公文,急聲問道。
“說是已經發現了,林鳳還在呂宋島上。”
親兵答道。
“可有文書,快把人帶來,我要親自問話。”
俞大猷馬上下令道。
很快,蜈蚣船船長就被帶進了船艙。
不等來人行禮,俞大猷已經亟不可待的詢問起來情況。
要知道,這段時間對他來說,可謂度日如年。
因為遲遲沒有得到林鳳海盜集團蹤跡的彙報,他就擔心出幺蛾子。
特彆是擔心另一件事兒,那就是林鳳帶人繞過東番島北上,襲擊北方沿海府縣。
大明防倭,主要是在東南,北方防禦一向薄弱。
雖然,這樣的可能性很低,可一直沒有林鳳的消息,讓俞大猷難免胡思亂想。
前些天,日日都待在船樓上等候消息。
可畢竟上了歲數,長時間待在船樓上吹海風,讓一世英豪的俞大猷也終於扛不住了。
這兩天才回到船艙裡等候,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從對方手裡接過鄧子龍的文書,一邊快速拆開一邊問道“確定林鳳還在呂宋嗎?”
“回稟提督大人,林鳳在呂宋的消息應該不假。”
雖然他離開的時候,明軍並沒有派人偵查核實,但任誰也知道,李錦這樣的海商,應該是不敢編造謊言欺騙官府的。
要知道,海商的根本就是海船,若是他敢戲弄水師官兵,可想而知他以後的海船就不要想在海麵上航行了。
大海上發生的事兒,誰又能知道。
那百戶船長一邊講述他們此行經曆,主要就是和李錦遭遇,以及李錦返程時專門找到他們回報了林鳳消息這段。
俞大猷耳中聽著他的話語,眼睛盯著鄧子龍的書信,臉上很快就浮現出了笑容。
是的,他也想到了,海商李錦不敢欺騙他們。
如此,林鳳大部還在呂宋島上的消息,應該是為真。
俞大猷也注意到鄧子龍采取的行動,那就是就地征招藩民組成軍隊,和夷人般組建藩兵圍剿林鳳。
“來人。”
俞大猷大喝一聲道。
“大人。”
旁邊的親兵當即接令道“大人有何吩咐。”
“立即傳令,各船馬上整頓物資,準備出航。”
俞大猷命令道。
“是。”
親兵答應一聲,快速出門而去,傳達消息去了。
“你先下去休息,此行呂宋,還要你們領航,讓將士們好好休息一日,大軍明日啟程。”
俞大猷馬上說道。
物資,南海水師是不缺的。
這些日子,為了隨時可以出動,水師消耗的各類物資都是從潮州府運送,所以站船上物資應該不缺。
隻是畢竟是出海,穩妥起見,才讓各船再查查,看什麼物資欠缺,今日就要補充完整。
俞大猷心中已經在默算,蜈蚣船來回要大半個月時間,這還是因為船槳劃水的原因。
現在風向並不好,自然對南海水師南下活動是有影響的。
預計,此次航行抵達目的地,可能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像大福船這樣的戰船,全靠風帆使力,本身速度就欠缺。
可惜,現在大明也沒有更好的海船可以替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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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船,我就是小些的可以,造大了,機動性依舊堪憂。
其實,受到技術發展限製,西方此時也沒有什麼好的船型,可以兼顧不同季節航行。
所以,西方海船出海,也是需要看季節和天氣的。
西方此時的航海技術,並不比大明先進多少。
最起碼,在東亞海域就是如此。
等人離開後,俞大猷稍微考慮片刻,又對著艙門喊道“來人。”
艙門被推開,外麵的親兵快步進來躬身聽令。
“傳令登萊水師,讓他們駐守在潮州外海,等候各地軍報。
若是發現有倭寇蹤跡,立即出發圍剿,叫徐喬安過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