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廣德也沒想到,他才做好的盤算沒兩天,呂調陽就第一次在閣議的時候把這個事兒提了出來。
是的,以前呂調陽也說過大選隻是的事兒,言說身體毛病比較多,需要好好修養。
但現在在這個場合把話說出來,那意思顯然就不對了。
想到這裡,魏廣德又不由得想到前兩天張四維送來的重禮,顯然呂調陽的打算,之前張居正就已經知道了,張四維也知道,所以才會有那麼一遭。
“既然如此,善貸,你那裡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和卿不管是假休還是致仕,內閣補人,宮裡首先是會問我們內閣的意見。”
張居正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委婉的問起魏廣德是否有推薦之人。
“有資格入閣的,朝中現在看來,也隻有禮部和吏部的幾位。
能夠做到這個位置,能力上都還是不錯的。”
魏廣德雖然不怎麼認可張四維的能力,可他能在吏部和禮部都做好侍郎的工作,但說處理公務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收了人家的東西,這個時候自然不好說他的壞話。
乾脆,魏廣德就把禮部和吏部幾個有資格入閣的人都提了出來。
能在禮部做到堂官的,必然是出自翰林,是絕對有資格角逐閣臣之位的,而吏部更多是一個轉遷,也是給新任閣臣在入閣前有一個收攏人脈的機會,安插一些人手,方便行事。
聽到魏廣德說禮部和吏部的官兒都有資格入閣,張居正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魏廣德那位老鄉,可聽說魏廣德和他不和啊,怎麼可能舉薦他入閣。
張居正心下詫異,但也沒有表露心跡,而是點頭笑道“現在禮部和吏部的幾位的啊人,都是翰林出身,倒是都附和資格。
可惜,內閣不可能補太多人,而且若是都入閣了,兩部誰來領導,嗬嗬”
魏廣德給他處了個難題,張居正就把視線投到呂調陽身上,笑問道“和卿可有合適人選?”
“嗯,本來禮部尚書馬自強應該是個合適之人,可他掌部時間不長,也沒有轉遷過吏部。
倒是張四維之前是吏部右侍郎,現在是禮部左侍郎,資曆已經夠了,若是宮裡同意,可以改遷吏部左侍郎,然後入閣。”
呂調陽果然是和張居正有過交易,所以這個時候由他來舉薦張四維,這樣朝中一些關於他和張四維之間的非議就可以化解掉。
彆忘記,那劉台的奏疏裡,可是指名道姓說張居正任用張四維居心叵測。
張居正自然不好出麵舉薦他入閣,由呂調陽來做這個事兒,就再合適不過了。
至於呂調陽提到的馬自強,現任禮部尚書,是陝西西安府同州縣人,嘉靖三十二年進士,和張四維是同年。
中進士後,他又入選翰林院庶吉士,授檢討,後升修撰,參加重錄《永樂大典》。
隆慶年間任洗馬,充經筵講官,纂修《明世宗實錄》,後升國子祭酒,遷詹事,曾短暫執掌翰林院,整飭學政,教習庶吉士。
隆慶六年擢禮部右侍郎,為萬曆皇帝講官之一,講授經史,和魏廣德等人自然不會陌生。
魏廣德還知道,萬曆皇帝朱翊鈞很喜歡聽他講課,他的教學方式和魏廣德類似,多是啟發性教育,並不像其他講官那樣,要求他背誦太多東西,而是讓他寫心得。
也是在年初,馬自強接替萬士和出任禮部尚書,這是宮裡欽點的,自然兩宮有讓他入閣之意。
呂調陽這個時候單提出這兩個人,自然也是在提醒張居正,馬自強被點中的概率也是很大的。
當然,禮部尚書入閣,倒也未必需要必須走禮部繞一圈,畢竟他要去吏部必然是掌部,而現在吏部尚書張翰可是張居正的鐵杆心腹,難道還要讓張翰和馬自強對調,等馬自強升遷後再換回來?
顯然不行。
魏廣德多少猜到張居正的想法,讓馬自強在禮部尚書任上乾兩年再說,如果真合適再拉他入閣。
最關鍵的還是,拖這兩年下來,馬自強的年歲可就直逼七十了,就算入閣也沒兩年時間可乾。
這就是科舉時代才有這些事兒,四十歲中進士和二三十歲中進士,那潛力真的差彆巨大。
哪像後世,大家入職時間差彆不過幾年,退休時間也差彆不大。
“體乾執掌禮部不過三月,時間太短了,又沒有吏部經曆,實在不適合這樣安排。
倒是張四維先入吏部,再入禮部,兩邊經曆都有,可以作為人選報上去。”
張居正這個時候也不裝了,魏廣德是無所謂的,呂調陽也滑頭,舉薦了,可也不是隻舉薦一個,而是一下子推出兩個人選來。
這要是部議中,可就有些麻煩。
還好,閣議就他們三人在一起商量,少了不少麻煩。
“既然人選局限在禮部和吏部,不管誰入閣,必然有位置空出麵不知叔大兄、和卿兄可有推舉之人?”
魏廣德不喜歡這樣隱晦的交流,雖然有時候不得不做,可也不是他所喜,乾脆就把自己的訴求拿出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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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交易,這種情況下張居正自然就不好駁了他的麵子。
“善貸有屬意之人?”
張居正聞言,自然懂了魏廣德的意思,要求已經提出來了。
這個時候,他自然也不會拒絕,反而很好奇魏廣德會提出誰進入禮部或者吏部。
同樣好奇的,還有呂調陽,他也想知道魏廣德會舉薦誰。
要知道,他這個舉薦可不是正常意義上的提拔手下官員,更多就是為了入閣資格來的。
畢竟,這次商議的不是工部、兵部或者其他衙門的官職,而是禮部和吏部這兩個很敏感的衙門。
“我覺得申時行在詹事府已經多年,是到該入禮部曆練的時候了。”
魏廣德淡淡說道。
申時行是嘉靖四十一年的狀元,文采自然不需要懷疑。
他的詩文平實婉麗,不作驚人語,亦不為纖弱態,其古體詩開掘了詩的深廣度,氣勢昂揚,意境雄渾。
散文以序、傳、誌銘等為主,雜著及應用性文體占了絕對比重,文亦如其詩,婉曲周詳,不作誇飾驚人之語。
其詩文多為應酬贈答、閒居寫景之作,所以並不算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