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路上越清靜,與之相反的是去嶺南的災民,半年寒災過去,死去大半的人,大多數人已經沒有了糧食。
心裡的惡念便被放了出來,許多小城鎮都被災民攻破占領,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做。
一心為民的地方官也死了不少,餓極了的人開始異子而食,人性已經扭曲,各路番王自圈封地,自立為王。
而那金碧輝煌的皇宮中,老皇帝在沉迷酒色,鶯歌燕舞。
皇城之外的情報都到不了老皇帝的手裡,全都送到了手握二十萬大軍的鎮國將軍陳起雄手中。
鎮國將軍府前院書房裡,陳將軍和他的長子陳宿在商量反叛的事。
陳宿實在是見不得他爹那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有些頭痛的揉揉額角,無奈至極。
他輕歎一聲問道“爹,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天下分裂,民不聊生,你還要死忠著那個昏君嗎?”
陳起雄想嗬斥長子不可如此大逆不道,可是他張了張嘴最終還說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無力的擺擺手,像是接受了現實,他一直效忠的君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如令這番模樣。
燁朝已經腐朽,要想煥發新生,就必須打破重組。
將軍一向挺直的背佝僂下來,聲音沙啞道,“去做你想做的罷”。
而後蹣跚著走到一處暗格,小心的捧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了陳宿,“這是二十萬大軍的兵符,你拿去吧”。
陳宿陽光帥氣的臉上浮上一層紅印,那是激動的,天知道他磨了他爹多久,這下算是如願以償了。
他雙手接過兵符,小心的揣進懷裡,像是怕會丟掉一樣,還壓了一下衣領,方能安心。
“爹,你知道那塊可統領三十萬大軍的兵符在誰哪裡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以前是在碩親王手上,後來碩親王把它交還給了皇帝,再後來落到了誰的手裡我也不清楚,二三十年沒有過戰事,說不定還在皇帝手裡”。
陳起雄緩緩搖頭,這個他確實不知道,他們這陛下啊,年輕時是名滿天下的暴君,文韜武略心機手腕樣樣俱全,他的心思誰也猜不透。
沒想到臨老了卻成了這副鬼樣子,就跟換了一個似的,與年輕時的暴君完全不挨邊。
“我知道了,謝謝爹,”陳宿行禮告退,他現在特彆的激動,壓著急速跳動的胸口,在書房外來回深呼吸幾次,總算把那躁動的心安撫下去。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裡,招來親信,讓他附耳過去,在親信耳邊交代了幾句,親信重重點頭,嚴肅的道了聲“是”。
然後便見他運起輕功消失在原地。
陳宿連夜喚來幕僚,一群人商討之後半夜才散去。
他們商量的起事地是南方,陳宿帶著大部分兵馬先去南方占地為王。
為了以防老皇帝狗急跳牆,留下的人去安頓將軍府的親眷。
自此燁朝開始分裂出諸多諸侯小國,而住在皇宮裡的老皇帝依舊一無所覺,他像是被圈養起來的寵物,看不到外麵的世界,聽不到世事,隻有一群陪著他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