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都聚在一個房間裡,隻喊了大二,出來了五個。
“大二跟著,你們在客棧待著,買個棺材去這麼多人乾嘛?人家會以為我們是去搶棺材鋪子的”。
其他人你也沒說是去買棺材啊。
大二放出神識,找到了棺材鋪子,在城西最邊緣的地方。
街道上沒有什麼行人,唯有挑貨郎挑著擔子,在風雪中走街串巷為生活奔忙。
顧老六與滿身風雪的擔貨郎相比,就像是兩個極端的存在,他行走在風雪中,雪花沒有一片落到他們的身上。
一個沾染世間風霜,一個不染世間塵埃,風雪把同一方天地割裂成了兩個世界。
每個城鎮都一個地方住著最窮苦的百姓,歸雲城也是如此,他們住在城西。
這邊的街道沒鋪石板,房子是木結構茅草屋,他們穿過長街,走了段荒涼的小巷子才到棺材鋪子。
棺材鋪子就是幾間草棚子組成,方圓百米都沒有人家,鋪子被孤立在這荒涼處。
鋪子裡隻有一位駝背的老師傅,他看到顧老六有瞬間失神,他那頭銀發總是最先引人注意。
大二禮貌上前詢問,“請問老師傅,您這鋪子裡是否有做好的壽棺?”
老師傅回神,目光轉向大二,也是個相當俊美的男子,他緩緩點頭沒有說話,轉身往另一間關上了門窗的草棚走去。
顧老六和大二不近不遠的跟過去,長安在半路就睡著了,她老六爹的懷裡暖烘烘的,特彆容易犯困。
木門的‘吱呀’聲異常刺耳,顧老六眼疾手快的捂住了長安的耳朵,這才沒有吵醒她。
還好是白天,要是大晚上在這裡,聽到這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但心凡膽小點的都得哭。
屋裡光線不太好,老師傅點了燭火,他沒有開窗,應該是怕雪花飄進來打濕棺材。
屋子不大,裡麵有一個做到一半的,還有兩個成品,做的都一樣,唯一的區彆就是顏色。
“就那個吧”,顧老六指向那個原木還沒有上色的。
老師傅看著他,眼裡的意思是,“這個還沒做好,沒刷顏色”。
“不用,就這個”,這個看著順眼,木料也是用的最好的。
老師傅見他堅持,比了下手,意思是,“三十兩”。
大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碎銀,隻多不少。
老師傅有些木然的接過,向上拋了拋,然後就見他打開袋子,拿出兩角碎銀還給大二。
原來是在確認重量。
大二沒有推拒,笑著雙手接回來。
時間又在瞬間定格,那個棺材消失在原地,時間恢複的同時,老師傅的記憶也被篡改。
變成了他們之前從他這裡買過棺材,今天是來送銀子的。
不改不行,他們總不能就這樣拉著棺材回客棧吧?那不得嚇死掌櫃。
老師傅送他們出了鋪子大門,他站在門口眼裡全是茫然,不記什麼時候有賣過壽棺給這人。
這樣特彆的人,他不可能會沒印象。
想不通是哪裡出了問題,索性就懶得去想,就當有賣過吧,人生難得糊塗,凡事不必較真。
顧老六和大二在回客棧的主街道上,碰見了正好也回客棧的大一和高一。
“租到房子了?”顧老六停下腳步,要是租到了他就懶得回客棧,不想多走一趟。
大一溫和回道“回主人,租到了,在東巷,是座二進院子,十二兩銀子一個月,我們租了五個月”。
“那行,高一帶我們去院子裡,你回客棧叫上高二他們,順便退一下房”。
東巷離這裡不遠,高一帶著顧老六和大二,走了半盞茶時間就到了。
長安恰好也在這個時醒來,抬起小胖手揉揉眼睛,又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轉頭看去,入眼的便是座青磚黑布瓦的院子,院裡梨樹下堆著一堆清掃出來的積雪,青石板地磚乾淨明亮。
棺材鋪子都這麼‘豪’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