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沛燭從外間走進來,“姑娘,聞人公子派人來,問姑娘用晚膳不?”
“得,這麼快就相邀用膳了,你們這‘好事’沒準兒能成。我就不打擾了,望你順利。”起身,她前凸後翹的,故作姿態,妖的厲害。
“不送。”虞楚一淡淡吐出兩個字,然後看著虞卿卿扭著離開,愈發覺著她就像那剛剛成人形的蛇精。
“姑娘,你要和聞人公子共用晚膳嗎?”沛燭還問。
“嗯。”自然要用。不然,她為何要搭理他?
他說黑武是因為盜了盟主令才遭到的殺身之禍,又說是在大街上隨意聽到了一耳朵,誰信?
在江湖上混了那麼久,各個成精了一樣,隨口說無用的話,根本不可能。
下床,更衣,挽發。
共用晚膳,這話說的輕巧,看似一個客氣的邀請。
但實際上,聞人朝這就是試探。她何時出入都戴著鬥笠遮麵,若用膳飲水,自然得將這鬥笠撤下。他要看她的臉,這就是目的。
看就看,也沒什麼了不起。
說起來,這竇天珠隻十五歲之前隨著竇權押鏢四處走,但十五歲之後和雲止成親,她哪出過門。
這三年來,虞楚一也因為不會動武,連重物都沒提過。她又自有一套養護身體的法子,這張臉和這身體,與之前的竇天珠其實差彆很大。
她十分自信即便不戴鬥笠出去,也不會有人就十分肯定的說她是竇天珠。就算是說,也會自帶疑問。
對鏡而照,脂粉未施,虞楚一卻是滿意的。
戴上鬥笠,出門。
用膳之地設在聞人朝所留的第三間房,門是打開的,可說非常光明正大,風度有加。
或許,這個時候就明白他為何會在每一城的明月樓裡留三間房,就是這麼用的。
進了房間,聞人朝便起身相迎,他換了一身衣袍,大概也重新整理了儀表,的確是俊美又風流。
“虞姑娘,請上座。”他抬手示意,風度十足。
虞楚一走到他麵前半米處,停下,抬手,抓住了鬥笠邊緣,隨後摘了下來。
白色的紗幔連著那些白色的細碎瑪瑙沿著她的頸前臉側滑過,眉目輕轉,將鬥笠放置在沛瀾的手上,同時轉過眼來看向聞人朝。
四目相對,聞人朝慢慢的眨眼,隨後便笑了。
“虞姑娘遮著臉,是對的。”非常對,須遮著。
“聞人公子出入時,也該遮著臉。”虞楚一彎唇,她能將笑控製在完美的適度。不熱情不冷淡,但,又能讓人對此有些遐思。
這種吹捧大概從未聽過,拐著彎兒的讚他樣貌。
“請。”抬手,示意她入座,視線卻在她的臉上轉,之後又不由笑了。
比他所想,要更為明豔,甚至,隱藏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