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止覺著她操心的太多了。
“這種地方就不可能出現火南風,太詭異了。”
“那就是人為的。”
雲止帶著她翻下陡峭的斜坡,隨著他們倆跳下來,一股紅色的熱焰便從上頭呼嘯而過。
那就是火舌,一旦被包圍,人瞬間就得著了。
仰頭往上看,虞楚一隻覺著喉嚨裡都乾了。
“他們呢?”
沒跟著跳下來。
“跳那邊兒去了。”
雲止聽得到。
好熱!
又一股熱焰從頂上呼嘯過去,上頭的樹都著了。
“我見過一種屍體,身體裡的水分都被蒸發乾淨了,但是無論從頭發還是皮膚都保存的非常好。那種屍體,就是在這種高溫下活活悶死的。”
一手捂著喉嚨,虞楚一一邊道。
雲止不由笑,咳了一聲,抬手把她額頭上的碎發撥了撥,“哪兒那麼容易就死了?”
“雲止公子有何高見?”
火南風,見著這玩意兒,跑就對了。
“既然是人為的,那麼,就未必是要以殺了進山所有人為目的。再等一會兒,火勢小了,我們就進去。”
這個時候,不能撤。
撤了,就什麼精彩的戲碼都看不著了。
他這種精神,十分得虞楚一待見,為了熱鬨不要命啊。
太熱了,那種能夠把人烘乾的熱。
都能感覺到身體裡的水分在被蒸出來,這簡直就是酷刑。
“喝水。”
雲止從腰後抽出一個小水壺來,巴掌大,精巧的不像個水壺。
接過來,虞楚一喝了一口。
眼珠一轉,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人,他眉目帶著笑意,心情不錯啊。
“笑什麼?”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
雲止的視線在她臉上轉了一圈,之後把她手裡的水壺拿回去,喝水。
看他那毫不避諱的動作,虞楚一總算知道他笑什麼了。
“我有病,會傳染的。”
“你若有病,早就傳染上了,也不在乎同喝這一壺水了。”
虞楚一深吸口氣,也是,若有病,可不早就染上了。
“送你的那些東西可有順意的?”
微微歪斜,讓身體和地麵的草更親近,借此汲取涼氣。
“沒有。不過,竇天珠倒是挺傷心的。”
她有什麼可順意或不順意的,他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她全無感覺。
隻不過,竇天珠是有的,最起碼這個身體有。
雲止發出了小小的輕嗤,“她傷心或者不傷心,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這種絕情之言,的確是他這種人能說出來的。
的確,這才是雲止。
若有一顆凡人的心,對誰都能共情,那就不是雲止了。
“我說這種話你生氣?你又不是竇天珠,沒必要代她生氣。這樣說吧,即便竇天珠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有絲毫的動搖。可若是你……”
“是我如何?”
虞楚一看著他,他這種人,無情到冷血。
但,鑽牛角尖起來也可怕。
“我想,一時衝動之下,會甘心代你死。”
看著她的眼睛,他此時所言也是一時衝動。
但,這一時衝動不代表是假的。
反而,一時衝動才反應出內心之真實。
虞楚一看著他笑,“那雲止公子就排號吧,代我去死的人,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