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禮的白襯衫完全成了血色,他渾身瀝血地站在房間內卻已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動彈。
這血流顯然是帶著靈異力量,且不說季禮沒有罪物,就算是尋常罪物隻怕也沒辦法衝破桎梏。
而就在成了血海的衛生間中,一個同樣渾身瀝血的人影,逐漸顯露成型。
那是一個長發的女子,渾身不著絲縷,袒露的身體被粘稠且腥臭的血氣覆蓋,看不出表情的麵部隻有血紅。
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這個女鬼的頭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數不儘數的縫衣針。
頭頂、眼窩、鼻尖、嘴唇…甚至是那長長伸出的舌頭上都插了無數的縫衣針。
不同於鮮血,那銀光閃閃的縫衣針簡直讓人一眼就可讓人脊背發涼、渾身血液倒流。
那詭異的怪嬰倒是並未再次出現,可這個針女顯然是更要命的劊子手。
無法動彈的季禮連青銅古棺都召喚不來,眼下情況似乎步入僵局。
不過季禮仍保持著麵朝針女的方向,眼神中卻沒有多少慌亂,反而是透著一絲沉思狀。
女聲看到針女的那一刻頭皮一麻,她也清楚季禮目前的狀態是非要她出手不可。
季禮距離門口有兩步之遙,雖說離開房間也未必就能活,但顯然能多一絲生存之機。
女聲也不知會季禮,往後退了幾步,隨後聳起右肩衝刺,以肩頭重重地撞擊著季禮。
她的特殊情況在於,她既是虛假又是真實。
以虛影狀態存在時她是可以接觸到季禮的,就比如先前捧住其右手。
但無形的狀態,卻是不可被選取。
顯然現在女聲為了救下季禮,是選擇了動用虛影狀態,不過做到這一點她也必須要付出代價。
至於這個代價是什麼,隻怕就隻有她一人清楚。
季禮眼盯著針女的步步逼近,心頭也不急切,他是有一番計算在其中,正在思考如何謀劃時,忽然後背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這衝擊力格外之大,竟然季禮上本身朝前傾斜,像是要跌出房間。
可踩著血泊的雙腳卻根本沒有動彈,顯然是受力不均導致,女聲的行動確實有用,但忽略了這一點。
季禮的思考被打斷,卻也來不及阻撓女聲,就看到另一隻手將他身形扶正。
針女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兩隻帶著血漿的粘稠手掌托著季禮的臉頰,讓二者得以對視。
近看之下,針女的麵孔就更加可怖,從那如海般的針數密度來看,仿佛它有多少毛孔就有多少根針。
所有針全都入皮三寸,隨著針女的動手露出的那部分還在空中顫顫巍巍。
而後在季禮的目光中,他看到了針女拔下了眼皮上的一根針,開始在他的右手掌心上開始縫合傷口。
那個似是已死的怪嬰,被硬生生縫死在了手掌之中。
可在片刻之後,剛剛縫好的傷口處,再一次被掙破,且傷口遠比上一次還來得猛烈和擴大。
那消失已久的雙頭怪嬰,竟然在季禮的掌心中破肉而出,而這一次在第二頭的右半張臉再度裂開,長出了第三顆頭……
季禮見到這一幕心中大驚,這怪嬰竟是在活人傷口吞噬同類,達到增頭效果。
如果說怪嬰是一個罪物的話,那麼活人就是培育這個罪物的器皿。
以活人身軀養罪物,一處傷口長出一隻怪嬰,然後互相吞噬。
季禮的眼神逐漸閃爍起來,如果一個人擁有治愈罪物的話,隻怕在那人身上將會生長出一個極為可怕的罪物。
一個以活人養蠱而成的數百、甚至是數千頭顱怪嬰罪物!